“回報你當年在邯鄲的恩情。”

“哈哈哈......先是陷害我,如今又假惺惺的救我,老夫真後悔,當初的一念之仁,卻救了一條毒蛇!”李牧破口大罵。

“兵不厭詐,寡人是秦人的王上,不除掉你,就會有更多的大秦士兵陣亡。你走吧,遠離戰場......”嬴政道。

“王上,不能放他走,萬一他再回去......”宋缺急忙提醒道。

“回去?我李牧戎馬一生,為趙國披肝瀝膽,卻落得個叛徒的罪名。我還有何顏面回去?”李牧悽慘一笑。經此一事,李牧對趙國徹底死心了。郭開沒有除掉自己,斷然會另尋他法,回去也是死路一條,但他不想就這麼窩窩囊囊的死去。

“衝你這句話,寡人放你走。”說罷,他示意趙高將一匹馬牽了過來。

“這裡有食物、盤纏和療傷藥,李將軍一路保重!”

李牧沉默良久,說道:“秦王,李牧懇求你,破城之後,不要傷我邯鄲百姓。李牧發誓,此後不再踏入華夏半步!”

“寡人答應你,此刻開始,世上再也沒有【李牧】這個名字!”嬴政看著這位頭髮花白的老將;他知道,李牧此去會前往邊境,以隱士的身份,守衛華夏不被匈奴踐踏。

這就是華夏人的默契,自己人怎麼打都行,但是異族想踐踏華夏土地,就是痴人說夢!

多年之後,李牧最後的故事漸漸流傳開,化成了誰也無法印證的種種傳聞。歷久沉澱,李牧的結局又進入了一片片竹簡刻成的史書。無論李牧之死有多少種說法,李牧確定無疑地被趙國廟堂“殺”死了。

李牧之死,開始了趙國最後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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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三十萬秦銳士徹底打響了攻趙的戰爭。

王翦父子、李信、龍右悍然發動對趙國各個城池的進攻。

十萬邊軍與十萬腹地趙軍立即混編,一律以腹地將軍為混編營大將。於是,趙軍在井陘關內外的四道壁壘間開始了紛亂龐大的流動,相互混編而重新劃分防守壁壘,一時人喊馬嘶衝突不斷,關內關外亂得不亦樂乎。

趙軍統帥顏聚已經完全慌亂,匆忙間想也不想便接受了司馬尚的謀劃對策:

兩人各率十萬大軍,據守南北兩廂,誘使王翦大軍從中央山地進兵,南北夾擊合圍秦軍。

不想兩人分兵方完,趙軍因重行混編成步兵騎兵均有的新軍,原先的邊軍飛騎喪失了剽悍靈動,原先的腹地步軍與少量馬軍也喪失了熟悉的陣戰部伍,兩相陌生,行動大為遲緩。

如此堪堪離營尚未展開上路,黑森森的秦銳士已展開成巨大的扇形從遼闊的山塬逼了過來。

秦軍的戰法簡單實在:兩翼鐵騎包抄,中央重甲步軍在漫天箭雨後強力衝殺。如此不到兩個時辰,趙軍全線潰退。

北路趙蔥部突圍,被兩翼秦軍鐵騎截殺,趙蔥當場戰死。南路的趙軍潰敗之際,早有準備而沒有深入戰場的顏聚立即突圍,落荒而去,從此不知去向。

趙國最後一支精銳大軍,自此屍橫遍野徹底潰散。

早在王翦大軍越過井陘山之際,身在趙國行宮的郭開已經明白了趙國大勢已去。

郭開的謀劃只有最後一步的實施了:挾持趙王遷一行回邯鄲,以內滅趙國之功向秦王索封;若秦王食言,則郭開立即殺死秦國大臣頓弱與趙遷、太后等王室廟堂人物,使秦國滅趙因未得趙王又失大臣而變得沒有任何光彩。

郭開相信,秦國正在滅國之初,決不願戰勝世仇趙國,而落得如此沒有顏面。唯其如此,趙蔥、顏聚大戰未開,郭開已經統領自己掌控的黑衣王城軍,嚴密護持著王室人物及秦國大臣,連夜南下邯鄲。

此時,龍右的大軍已經逼近邯鄲城,得知趙王從北路進入邯鄲,而後開始逐一拔除邯鄲外圍城邑,使邯鄲成為徹底失去外力救援的孤城,下城時日待趙國北部情勢而決。

南路部署妥當,王翦大軍橫斷趙國中部,擊潰敵軍之後又與李信的北路軍會合。

此時,龍右主力大軍駐紮在已經攻佔的趙國北都——信都,只下令李信軍一步步南下逼近邯鄲。他給李信的軍令是:不求其快,唯求其穩,見戰則戰,務求擊潰沿途所有趙軍。

龍右對自己統率的主力大軍的部署幾乎一樣:不求下城,唯求敗軍,三月之內掃清趙國北部的所有趙軍。

邯鄲城五里之外,是嬴政所在的大營。此時的他,正端坐在王位之上,看著面前的沙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