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是不是草民招待不周,或者是有什麼說錯話的地方?還請侯爺示下,草民甘願領罰。”吳利山趕緊起身說道。

陸居元伸手,將吳利山拉著坐下來,小聲說道:“不怪你,不怪你。都只能怪我,實在是太多愁善感了啊!”

陸居元陰冷的神情,忽然舒展開來,隨之忽然就滿臉的痛苦。

陸居元將酒碗端起來,放到了吳利山跟前,吳利山立馬給陸居元倒上了一碗酒。

陸居元端著酒碗站了起來,仰天長嘆。

“哎!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陸居元忽然丟擲了一句詩來。

這讓吳利山完全沒摸著頭腦。

怎麼好端端的作起詩來了?

“本侯初到陵陽縣的時候,見縣城內連一棟好的房子都沒有,本侯這個心痛啊!我天朝上國,物產豐富,百姓富足,可居然還有陵陽縣這樣的地方!

看著這一桌子飯菜,本侯只感覺罪孽深重啊!陵陽縣的老百姓們,多麼悽慘啊,他們甚至差點要吃糟糠了!而我們呢,大魚大肉,我們對得起陵陽縣的老百姓嗎!”

陸居元痛哭流涕的說道。

這話讓吳利山非常的意外,但是並沒有打動吳利山。

當然,陸居元也知道,他打動不了吳利山這種無情的剝削者。

陸居元之所以說這些話,就是要讓吳利山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反倒是縣衙這些人,都被陸居元的情緒深深的感染了。

“何時眼前突兀見此屋,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陸居元接著感慨道。

吳利山聽到這話,當即一驚,這年輕侯爺,怎麼又將話題繞回到他的宅子上來了?

他不是不感興趣嗎?可他這話,分明就是想要這宅子的意思啊!

吳利山思考了片刻,還是決定順從陸居元的意思。

他口上說想將這樣的宅子給老百姓住,實際上不還是自己想住?

“侯爺果然是……果然是……對不起,草民讀書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情緒!侯爺的胸襟,已經將草民深深的感染了!草民住著這麼大的房子,吃著這麼好的米糧,陵陽縣的老百姓正在吃苦!草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草民不妨將這地契拿出來,交給縣衙!今後,但凡是無家可歸的陵陽縣的人,都可到草民的寒舍來避一避風雨!”吳利山說著,將裝地契的盒子推到了桌子中間。

陸居元立馬朝著吳利山拱手說道:“吳老爺!”

“侯爺,千萬別叫草民老爺,叫草民吳利山就可以了啊!”吳利山趕緊起身卑躬屈膝的說道。

“不,你當得起這一聲老爺!本侯沒有想到,你居然也是心懷天下蒼生啊!眼下縣城修繕在即,許多老百姓確實沒有住處。吳老爺願意將自家宅子騰出來給老百姓住,那是老百姓的福氣啊!本侯不是喝高了,本侯要替陵陽縣的老百姓,多謝吳老爺的大恩大德!”

陸居元說完,朝著吳利山深深的鞠躬。

吳利山倒是很懂規矩,他趕緊朝著陸居元跪了下來,誠惶誠恐的行跪拜大禮:“侯爺,折煞草民了!此等小事,何足掛齒?”

陸居元立馬將吳利山扶起來,重新拉著吳利山坐了下來。

隨後,陸居元將那裝地契的盒子,推給了劉文達。

“劉縣令,還不快謝過吳老爺的大恩?”陸居元朝著劉文達說道。

劉文達立馬起身,朝著吳利山拱手說道:“謝過吳老爺大恩大德,吳老爺一定長命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