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國難當頭,姚子清入主兵部之後,除了兵部的各個堂官前來見過長官,其他衙門並沒有人來道賀。

現在所有的人,百分之九十的精力都放在北遼身上。

內外交困,誰還有心思給姚子清去道賀?再說了,姚子清本就是個油鹽不進的主兒。

這日下午,陸居元先去戶部處理日常公務,隨後宮中來了聖旨,急召項鏡之陸居元和荀施進宮面聖。

這天再見皇帝,陸居元發現皇帝的氣色非常的好,面色紅潤,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遭受打擊的樣子,反而像是意氣風發的年紀。

只不過,這位年僅五十出頭的皇帝,頭髮已經全部白了。

“臣等叩見……”

“免禮。”

幾人還沒來得及下跪,皇帝就抬手一揮。

“滄州和通州能抵抗北遼多久?”皇帝問道。

“滄州和通州都不是堅城,但是霍啟已經親自帶兵駐守在滄州了,十萬大軍,恐怕也抵禦不了半個月。”項鏡之說道。

“糧草呢?”皇帝又問道。

“回聖上,霍啟起碼需要五十萬兩銀子作為軍餉,可如今國庫空虛,實在是拿不出錢來了。”項鏡之憂心忡忡。

之前撥給西楚和青州的銀子,直接把國庫的老底都給掏空了。

任憑項鏡之持家有道,有著一兩銀子當二兩花的本事,也架不住西楚和青州兵敗如山倒的速度。

當然,最主要的因素,還是青州沒了,這讓大炎王朝完全沒有了反擊的憑據,只能據守了。

皇帝也清楚,哪怕是霍啟親自去守滄州,也不可能讓北遼蠻子寸步不前。

北遼蠻子打到京城下,只是遲早的事情。

可只要霍啟能多拖一天,朝廷才有多一天的時間準備兵力和糧草。

“江南兩地,無法再調撥足夠的糧食了嗎?”皇帝問道。

“聖上,民生大計都是需要糧食的啊!如果百姓沒有了飯吃,恐怕要造反啊!”項鏡之說道。

皇帝原本想說,再從江南百姓手中徵調糧草,以充作軍用的。

可項鏡之這句話,直接就將皇帝的話給堵死了。

“聖上,臣有一個主意。”陸居元說道。

“說。”

“啟奏聖上,如若幾十萬的軍費,想必不難籌集。罪臣王崇打造青州軍花費巨大,想必他必定中飽私囊。如今王崇被砍,微臣提議,抄了王崇的家。”陸居元說道。

剛砍了王崇,現在就要抄王崇的家,皇帝有點下不了這個決心。

“聖上,陸主簿所言極是,如若能從王崇家中抄出一百萬兩銀子來,便可解燃眉之急。”項鏡之說道。

王崇向來貪墨成性,如果僅僅只是殺了他,不把他的家抄了的話,天理難容。

“真沒有其他辦法了嗎?”皇帝問道。

“哪怕是去江南征調糧食,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可是在這之前,我們確實需要一筆錢來支援霍啟抗遼。”項鏡之說道。

皇帝終於點頭,項鏡之說的確實有道理。

去江南富商農民手裡徵調糧食,這需要很長的時間,一個週期少說要兩個月。

可是抄王崇的家,那就快得很了,一夜之間就夠了。

“謹歡。”

“奴才在。”

“你與陸主簿一同去抄王崇的家,所得金銀珠寶,字畫古玩,一切值錢的東西,皆要悉數上交。”皇帝下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