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施沒明白陸居元這句話的意思,解釋道:“謹宣權傾朝野,爹被削,謹宣功不可沒,你覺得謹宣會這麼蠢,派一個爹看不慣的過來讓咱們砍?”

看樣子老丈人跟這位掌印太監的關係不僅僅不怎麼好,而且還是死敵。

“如此看來,這謹宣確實是老奸巨猾,明明都是咱爹的死敵了,手底下居然還有能讓咱爹笑臉相迎的人物,不簡單,不簡單啊。”陸居元說道。

若不是陸居元說,荀施都沒想到這一層。

仔細一想,謹宣的義子們,仗著他們老子的勢力,不是跟這個有仇就是跟那個有仇。

可唯獨這個叫謹歡的,在朝在野,似乎並沒有一個死敵,好像跟誰都合得來。

偏廳,楚王與謹歡兩人互相推脫客套了半天,才先後坐下。

“王爺,幾年未見,身體可還安康?”謹歡問道。

“勞煩公公記掛,本王這身體,已經大不如前咯。”楚王笑道。

“王爺,這是奴才前不久從藥王谷得來的上品丹藥,可穩固氣血,區區薄禮,不成敬意。”謹歡掏出一個小玉瓶子出來,起身貓著腰身,恭敬的放在楚王旁邊的茶桌上。

“多謝公公,本王就卻之不恭了。”楚王笑道。

“王爺您客氣了,這西楚五州之地,還得靠王爺坐鎮呢。”謹宣回到座位上笑道。

楚王笑著搖頭,一臉無奈:“本王年邁體衰,只怕是難當此大任,謹公公這次回京去,還得為此事多多出力啊。”

“王爺您的意思啊?”謹宣立馬問道。

“本王只是暫時接管西楚軍隊,西楚大將軍之職,恐怕是回不到本王頭上了。謹公公聰慧,想必是不用本王多加解釋的。這是本王擬好的摺子,就有勞謹公公了。”楚王掏出一個摺子,放在茶桌上。

謹歡看來一眼楚王,楚王並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在虛與委蛇的樣子。

謹歡心中暗自讚歎,不愧是能和項鏡之齊名的人物,城府不是一般的深啊。

這摺子對謹歡來說,不算致命的物件,但也絕對是一塊相當燙手的山芋了。

可現在這個情形,他好像還無法推脫。

既然推脫不了,那便接下再說吧。

“王爺放心,能為王爺效力,是奴才的榮幸,奴才一定完成王爺所託。”謹歡不緊不慢的將摺子收了起來。

“對了,本王有兩個人要給謹公公引薦。叫郡主和郡馬進來。”楚王抬手說道。

很快,陸居元和荀施兩人一起走進了偏廳。

“見過謹宣公公。”

謹宣趕緊起身上前,虛托住郡主的雙手:“郡主乃王公貴族,又是萬金之軀又是朝廷正三品命官,郡主郡馬爺折煞奴才了。應該是奴才拜見二位才是,奴才謹宣,拜見……”

“不可不可,謹公公乃欽差大臣,如陛下親臨,快快請起,謹公公快請坐。”荀施趕緊說道。

客套一番後,幾個人在偏廳內重新坐下。

荀施不用說,楚王荀未的獨女,而楚王又是王朝碩果僅存的一字異姓王,郡主荀施的名氣本就不小。

密典司的事情,謹歡早在幾年前荀施繼任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之前為了調查三十萬兩稅銀,荀施的身份無法公開。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荀施的身份已經可以浮上水面了。

因此謹歡明著說出來,不僅僅沒有半點不妥,反而還表達出了對荀施的尊重。

荀施的官職,比謹歡還高一級。

這位御用太監,官職不過從四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