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方面是因為不願意消耗大量人手,但最主要的原因,也是為了維持這個光幕的存在。”

林煙愣了一下,隨即想到一個十分有可能的原因。

禍亂,眾所周知是一群暴/亂分子,更何況光幕的存在也意味著他們的生存可能,如果將他們逼到絕境,沒人會知道這群潛伏在社會里的傢伙會不計代價地做出什麼,所謂窮寇莫追,為的就是這個道理。

那麼既然如此,一個吊著禍亂最後一口氣的“安全區”就有必要出現,這個安全區中並沒有多少資源,但卻可以吸引世界各地的禍亂來到這裡,眼皮底下的敵人可比隱藏在黑暗中的對手可控多了。

“至於這個光幕當中,其實也分為三類人,”白蘭地說道,“不思進取,只想活下去的禍亂和他們的家人,想要穩定提升自己,不想冒太大風險的人。”

“以及早就到達了一定的高度,現在只渴望平靜生活的禍亂們。”

令林煙感到十分可笑的是,將社會擾得雞犬不寧的禍亂們,居然也渴望平靜的生活。

白蘭地顯然看出了他的想法,“禍亂也是人,會還念曾經正常的生活,但‘正常’不能讓他們活下去,每一個禍亂每一天都在感受這樣的矛盾。”

“即使身為持有者,”今右說道,“也有厭惡光幕的人。”

“這樣的人就得算入烈士的行列了,”白蘭地笑了笑,“我深感佩服。”

“那你要找的那個人,算是這其中的哪一類人?”

“都不算,”白蘭地笑著說道,“他不是禍亂,而是一名和你一樣的繼承者。”

“總之,這一次的光幕本身就是五級光幕,再加上魚龍混雜,林先生可不能像以前那樣囂張行事了。”

用餐完畢後,白蘭地帶領林煙步行去往光幕,這個光幕沒有牧師的看守,卻有著居多禍亂的眼線。

“一般情況下,光幕只進不出,只有光幕消失後,裡面的人才可以出來,但這次的光幕被那些強大的禍亂前輩開鑿出一個洞 ,可供隨意進出。”

來到巨大白色蛋殼的腳下,林煙才看到一個三米高的洞口,來著光幕的光居然被一些銀製裝置阻擋住了,形成一個沒有光幕的洞口,可以輕鬆從外面看到光幕內的景象。

這次的光幕是建立在現實之上的噩夢光幕,從洞口可以看到,光幕內的樓房等建築並沒有被損壞,但樓梯外側和原本綠化帶的位置長滿了顏色明媚的珊瑚一般的植物。

“那些是什麼?”

“時光幕帶來的產物,禍亂們試圖採集過,但那些植物除了帶來傷害外並沒有其他作用。”白蘭地帶著林煙和今右走入光幕,房屋內的數道視線立刻投了過來。

“在這裡要小心一點,林煙先生,這裡絕對不允許超過三人以上同行,我們的隊伍已經飽和,那麼就連一具屍體都不能攜帶,如果有第四個人接近到我們兩米之內,就會有路過的禍亂來‘清理’我們。”

“這到底是什麼規矩,”林煙問道,“老師在初中時期防止學生早戀的小技巧嗎?”

白蘭地笑了,“在這個噩夢光幕中有著諸多新出現的生物形態,你可能看見長三條尾巴的貓,會爬樹的狗,或者是一些從未見過的物種。”

“這裡是某位愛好創造的神祇夢境中的世界,但這個世界中沒有人類。”

“現在每一個處於光幕中的人都相當於偷渡者,過多的人聚集會導致光幕的排斥,以至於所有人都會遭殃。”

“光幕剛剛出現時,應該沒有人懂得這些規矩吧,”林煙說道,“當時發生了什麼?”

“地下出現了巨大的眼球,所有的門變成了巨大的嘴,人體會從中間向外爆開,所有人都感覺自己正待在磁鐵的正負兩極之間,被不斷地吸附或者排斥。”

“當然也有人覺得腳下的地面熱不可耐的,這都是被排斥的具體表現。”

白蘭地說道,“在這個光幕最開的出現的時候,這個光幕的評級是八級,也是在人們發現規律之後,評級才逐漸下調的。”

所以這個光幕的禍亂們一直在控制光幕內人群的數量,一旦人的基數過多,彼此之間將會避無可避。

也正因這個光幕本身不可能承載過多的人,異變的體現也只在於排斥並殺死其中的人,並未有高危生物出逃的先例,光斑處理局才會放心留下這個光幕。

沒走多久,白蘭地等人迎面從街道的另一頭看見一名路過的禍亂,白蘭地揮了揮手,繼續照常前行。

“看見那個人了嗎?那是這裡的篩查者,每一個留在街道而沒有住進房屋的人都是篩查者,在看到過多的人結伴同行時,他們有著主動做出提醒或者進行剿滅的責任。”

他補充道,“如果我們在街道上看見四人同行者,我們也有同樣的義務。”

雖然沒有強制力的約束,但為了維持這裡岌岌可危的平衡,人們都會力所能及地照做,好訊息是,在禍亂們攻下這個光幕後,這裡的排斥現象並沒有再一次出現。

白蘭地帶他們來到了一棟高檔小區的樓房,筆直地走了進去。

在黑暗狹窄的電梯和樓道里,這無疑是最有可能與其他人解除的地方。

“我們儘量快些上樓,免得碰見其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