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我縮回了腦袋,一環一環的拉上拉鎖,儘量不搞出任何聲音。我可沒有心大到去看看他們做什麼,那和我都沒有關係。

我也許也是被這種環境影響了,蜷在帳篷裡保持著一個姿勢,似乎稍微活動一下就會驚動外面的什麼東西。可也就是怕什麼來什麼,就在我的身體有些痠麻的時候,我看到一個身影悄無聲息的印在了我的帳篷後面。

看到影子的樣子,我終於知道韓宇曄他們說的那個斷了頭的女人是個什麼外形了。身影的脖子位置明顯彎折成了一個不可能的角度,整個腦袋耷拉在一邊。頭能彎成這種角度只有一種情況,脖頸中包括頸椎食管氣管全部斷裂,基本上只剩下肌肉和面板相連。

我心裡一陣惡寒,那個身影離我的帳篷越來越近,直至我看到一個鮮紅的手掌印在了防水布上面。

孃的,不想惹是生非你倒是蹬鼻子上臉了,我抓起手電拉開拉鎖,衝到了帳篷外面。

沒了,剛才的人影消失了。我站到我的帳篷後面,地上的足印和防水布上已經向下洇滲的鮮紅足以說明剛才這裡有東西存在過。

我舉著手電掃視著周圍,清冷的光定格在一旁大熊和瘦猴的營帳上。兩個人影,趴在帳篷裡的一側,雙手懸著按在帳篷的邊緣,整張臉似乎都貼在防水布上,一動不動看著格外瘮人。

“喂,你們沒事吧。”心裡縱使萬般不情願,但因為剛才看到了那個怪異的身影生怕再出了什麼差池,趕緊出聲問道。

兩個人沒有任何反應,倒是他們的身後,出現了一個歪著腦袋的影子,隔著防水布越來越清晰,她在靠近這兩個人。

孃的,我找的就是你,顧不得別的,我一把拉開帳篷,卻看到兩個人在裡面躺的好好的還在打著呼嚕,好像之前發生過的事情對他們沒有一絲影響。

“做什麼啊,你有病吧。”大熊先開了口,伸出手擋著手電的光,嘴裡爆著粗口,瘦猴哼哼了幾聲翻了個身。

行啊,開始給我搞這套了,“我看見那個女人了。”我這麼一說兩個人全都精神了,一個激靈爬起來,“在哪?”

我沒說話,手電的光掃在他們的睡袋上。上面鮮血淋漓,配合著手電清冷的光和這個寂靜無聲的環境著實讓人崩潰,只聽瘦猴大叫一聲跳了起來,帳篷都被他頂的變形。

“你們做什麼呢,”韓宇曄從帳篷中露出一個腦袋來,一臉不爽的看著我們這邊。

“那個女人跟來了,”瘦猴大叫著,也不知道剛才他是怎麼睡得著的,又是怎麼這麼快就進入到這種狀態的。

韓宇曄皺了皺眉,拉開拉鎖走了出來,走到我的面前看了眼睡袋上的血跡,“晚上是不安生了,最好有個人守夜。”

守夜有個屁用,又不是野獸,那東西明顯已經死透了,沒有活人能做出那種動作,而且看情況明顯是衝著我們幾個人來的,我現在很想告訴他這些都是假的,都是夢罷了,但鑑於前車之鑑,還是乖乖地閉著嘴。

幾個人都沒有說話,誰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我來吧。”我知道自己肯定是躲不掉的,既然我來到他的夢裡,就要在他的夢裡找線索,這個女人肯定是和韓宇曄的沉幻症有關係。

“好,交給你了。”幾個人也是不拒絕,聽我這麼說完全鑽回了自己的帳篷。

我嘆著氣,坐在一塊較為乾淨的石頭上面,望著天上清冽的圓月,想著這次事件的種種。那個陰魂不散的女人應該就是孫月,想來因為事故變成倒影的那副模樣也還算正常,不過從到了這裡我只見到了正常的孫月,那個歪著脖子的正臉我還沒瞧過,所以這也是算是一個猜想。不過讓我沒有想通的是跟著韓宇曄的這兩個人,大熊和瘦猴子,他們算是什麼。韓宇曄能看見死去的孫月是因為內心的感情,可是跟他們有什麼關係,如果要看到的話那大家應該一起都能看得到,那個活著的孫月卻沒有看到任何異常。

算了,夢中的事情本就是不合理的,也許沒什麼意義,就像是執意要上山來露營一樣。

“滴答。”有什麼動靜,在這樣寂靜的夜裡格外明顯。

手裡的手電掃過三頂帳篷,最後停在韓宇曄的帳篷上,我看見那個女人了,她背對著我一身白素衣,腦袋彎向一側超過九十度,散亂的頭髮懸在一側,不斷有血水順著發尖滴在地上。

我算是知道為什麼瘦猴會有那種表現了,“喂,”雖然頭皮發麻,但我還是喊了一聲。

女人轉了過來,頭髮遮住了她的臉讓我看不清她的面容。不過我可以確定她是因何而死的了,不光是她的脖子,胸前有明顯的凹陷,上半身的肩骨完全錯位,血水沾滿了前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