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知道了。”我放下電話,估計是我的臉色過於難看,讓一旁交流的兩個人都啞了言,“小齊呢,”我回到他們的身邊。

“哦,剛才回來的時候讓張主任拉過去了,”方智明回答,“在那邊。”我順著方智明指著的方向,看到小齊笑呵呵的在和張青婉說著什麼。

“行,小兄弟,”我看小畫師還待在這,“這次麻煩你了,回去歇著吧。”

男孩愣了下,“哦,沒事,小事情而已。”他這才明白,收起了畫板離開。

“怎麼,你們認識?”我踱到小齊身邊,這傻姑娘已經開始描述我們組內遇到過的奇葩事件,但是被我打斷了。

張青婉沒覺得什麼,“剛才我就覺得姑娘家面熟,又聽得她姓齊,就趁著空閒問了一嘴,沒想到真是舊識的閨女。”

“張主任和我爸是大學同學,”小齊看上去還挺自豪的,也不知道這和她有什麼關係。

“不好意思張主任,敘舊之後再說吧,病人的情況你現在也知道一些了,”我沒什麼好臉色,這次事件夠讓我頭疼的了,“我還要再連線一次夢境,需要小齊的協助。”

張青婉當然知道我什麼意思,“沒問題,我會在一旁守著,需要什麼儘管說。”

“準備一下,動手吧。”我帶著兩個人走進病房,又一次貼上了電極片。我深呼吸幾下,以驅散心中煩悶的心情,“小齊。”我喚了一聲。

“準備完成,計時三十分鐘,連線開始。”我閉上眼睛,當我再次睜開的時候已經回到了那頂帳篷裡。

第一時間我摸向自己的脖子,還好,沒像我想的的那樣整個腦袋丟當的掛在一邊。我緩緩的伸出手,拉開面前的拉鎖,外面什麼也沒有,而且天已經大亮。

沒有那個斷掉腦袋的孫月,沒有怪異的影子藏在某個帳篷裡,好像一切都很正常,除了我依舊聽不到任何聲音。

“喂,”我壯著膽子拉開就近大熊和瘦猴的營帳,裡面沒有任何人,只有濺在地上的血,這讓我想起了那個出現在這裡的鬼影,我強忍住心裡的厭惡上前翻找著。這個韓宇曄在夢裡模仿的是當天上山的情景,但是也是有出入的,起碼我知道他們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野營,因為地上的登山包裡都是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那是各式各樣的玩具,有一些我還比較眼熟,瑩瑩也有類似的東西。

這倒正是應和了我的發現,大熊和瘦猴只是代表著韓宇曄的孩子,但是因為血緣包括近十年的感情之類的因素,才在夢裡被扭曲成這副模樣。

我退了出來,站到韓宇曄的帳篷前,正要伸手拉開,卻聽得身後有聲音,“你在做什麼。”

聲音很嘶啞,像是喉嚨被掐住之後用盡全身力氣才擠出的話,傻子都能聽出來不對勁。“我沒找什麼,就是醒過來看你們都不在……”緩緩的轉過頭,我面前的正是韓宇曄,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出現的,反正在這種環境下我沒聽到一點聲響,除了剛才的問話。

“昨天不是你守夜嗎,你人哪去了。”韓宇曄面無表情,臉上濺著血,他一邊的手拉著孫月的頭髮,但對方倒在地上沒有一絲的掙扎,背上還刺著一把刀,隱沒的只剩下刀柄了,那是和我們一起上山的孫月。

我知道大事不妙了,慢慢的後退著,踩在草地上的聲音相當的清楚,“後半夜沒頂住,睡著了。”

“你和她是一起的對吧。”韓宇曄抽出孫月背上的刀,同時帶出一道流淌出的暗紅色,“我早就發現了,我們上山的只有四個人,大家彼此都熟悉,除了你。我連你叫什麼都不知道,你卻跟我們混在一起,。算了,反正都一樣,你們都該死。”他拖著孫月,一步一步的向我靠近。

孃的這也太刺激了,我能感覺到我的呼吸粗重了起來,“你放鬆,我是來幫你的,你現在經歷的這些都不是真的。”我倒不是怕他,一年來的壓抑在他的心裡變成這樣也不算奇怪,但是事情沒這麼簡單,他的身上沒有呈現出那種被黑色物質覆蓋住的部位,就算在衣物之下,也應該有滲出來的黑氣才對。

“誰都幫不了我。”韓宇曄淡淡的望著我,眼神裡透露出一絲絕望,“是他們先對不起我的,但他們總是出現在我的眼前,我只能把他們帶到山上,殺掉他們,再殺掉他們,再殺掉他們。”他手裡的刀又一次落在了孫月的身上,即使她已經沒有任何的反應。

我觸目心驚的望著這一切,原來他在夢中一直重複著這種事情,一遍又一遍,直至這次因為我的到來而發生了改變。不斷地把孫月帶到山上,是對現實的一種對映,因為他們就是在上山的途中出現了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