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小齊才姍姍來遲。這姑娘也是個人才,大包小包的提了不少,一進門丟下手裡的包裹就開始抱怨,什麼她媽媽給她帶的多少東西,又說了多少話。自顧自的說了一大堆,見我們都沒什麼反應,才吐著舌頭,“你們怎麼這麼安靜?”

雲星彤首先站了起來,“我是雲星彤,特調來加入研發小組的,以後資料收集和情況分析的工作就交給我……”

“真的?”小齊把肩膀上的包都丟到床上,自來熟的一把抓住雲星彤的手,“終於除我之外又有女孩子了,你知不知道我……”

“誒誒誒,”我把電視的音量調小,雖然之前的注意力也就沒再電視上,“別說那些讓人誤會的話,像是我們虐待你一樣。”

“嘿嘿,”小齊咧著嘴笑笑,“齊婕楠,駭客。”

金科長咳了一聲,“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那叫網路工程師,駭客是稱呼那些違法人員的,你怎麼不長記性呢。”

“這樣聽起來才有感覺嘛,”小齊鬆開握著雲星彤的手,翻著自己床上的包,“金叔叔,這是爸爸讓我給你的。”她翻出來一個鐵罐子。

“嗬,在電話裡把我批的啥也不是,轉頭就送我東西啊,”金科長苦笑著拿過來,“鐵觀音,這是下血本了啊。”

“不是,放在家裡也沒人喝,別人給爸爸送了不少呢。”她拆起臺來有一手。

“別嘮家常了,”我把已經被翻得有些面目全非的病歷丟給她,“研究研究,說說你有什麼想法。”

小齊噘著嘴撿起來,“你們都是專業的,有什麼問題肯定是你們想的全面,我還能有什麼想法,猛哥你淨拿我尋開心。”

“我怎麼敢啊,”我逗著她,“瑩瑩現在可是和你統一戰線了,徹底被你的寶貝收買了。”

“是嗎,喜歡嗎,”小齊也挺開心的,“那就好,姑娘比老爹好伺候多了。”

“嘿,”這妮子今天還挺皮的,我還想和她扯幾句,金科長的電話卻響了起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是小李,”說著接通了電話。

金科長先是點頭應了幾句,然後眉頭緊鎖,“怎麼會這樣,人已經到齊了,現在我們馬上過去。”

我看著他掛了電話,“有情況?”

金科長點頭,“老人家剛才呼吸休克了,已經搶救回來了。小李說他的機器已經改完了,事不宜遲,我們立刻動身。”

這就沒什麼可說的了,我們幾個人趕忙走到樓下招了一輛車,前往療養院。

“嚯,參加過戰爭,還受過表彰,”我們和小齊還有小方擠著一輛車,金科長和雲星彤在後面又招了一輛。小齊在後座翻看著陶志遠的病歷,“這麼厲害啊。”

“你看出來什麼了,”我藉著後視鏡瞅著小齊。

“經歷過饑荒和北遷,那夢一定就和這些有關吧。”小齊翻得病歷嘩嘩響,也不知道她看的這麼快有沒有看進去。

她和我們想的也差不多,後面方智明又給她介紹了一些老人家的過往,小齊不時發表幾句感慨。澐阿作為一座三線城市,在傍晚這樣的晚高峰期車流量還不算多,也沒有怎麼堵車就到了療養院,還沒下車就看見李胖子在療養院前張望。

“怎麼樣了,”我付了車費下了車,拉過李胖子。

“現在搶救過來了,”李胖子滿頭大汗,不知是累的還是急的,“我剛改完聯結器,就看護士醫生往那邊跑……”

“那你還說什麼啊,”我拍著他的後背,“帶路啊。”

“我知道在哪,胖兄你還是先去休息一下吧,”方智明在我身後站了出來,“這邊。”

李胖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不用不用,我找幾個人把機器抬過去。”說著跑向另一邊。

說是療養院,也就是個三層高的水泥樓,外圍刷著的半身高的綠色油漆脫落了許多,頗有一種飽經風霜的感覺,每個病房房門都是那種最老式的木門,上面帶著幾塊有裂痕的花玻璃。路過公用衛生間,只有一道簾子擋在門前,即使不進去我都能聞到裡面的味道。

“這了。”方智明帶我們到了一個一樓轉角的房間,看樣子之前也是個多人房間,只不過現在只有一張床,一個小醫生在床前寫著什麼。

“張醫生,人怎麼樣了。”方智明帶著我們走到床邊,他盯著老人問向一旁的醫生。

張醫生轉頭看看我們,用插著筆帽的筆理了下自己的頭髮,“暫時沒事了,再有這種情況可就不保準了,這地方不比醫院,很多醫療器材或者藥物都沒有。”

這點我也看出來了,這裡與其說是療養院,更像是養老院。“老人家的親屬呢,一個都沒來?”之前的病例中就記著老人無兒無女,終身未娶。

那個張醫生搖搖頭,“你們想要了解情況的話我還是給你們找院長吧,他能說的更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