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我直挺的坐起來,幾張臉擠在我的面前,滿臉的驚訝與關切。

“小蘇,你怎麼樣。”金科長拿掉我頭頂的鍋蓋,“沒事沒事,回來了,我們都在。”他像是哄孩子一樣拍著我的後背。

“多長時間,”我接過了方智明給我遞過來的水,因為手有些顫抖只能先給放到一邊。

小齊回到機器旁看了一眼,“十七分鐘。”她望著上面的數值,“猛哥,你既然在計時結束前醒過來了那就說明……”

“咳咳,”我旁邊的輕咳聲說明了一切。

女人在不遠處愕然的看著床榻,然後領著兩個孩子來到床邊,她沒有趴伏在床上痛哭,也沒有去輕拂愛人消瘦的臉頰,只是呆呆的看著面前瘦弱的人,流出了一地眼淚。兩個孩子到沒表現出她的樣子,而是撲在床上大哭。

我拉過旁邊一個人的手,然後手被對方死死的攥住,“乾的漂亮啊,猛哥,我就知道你可以。”

我頗為無奈的看著李胖子擎著我的手,“行啦,別亂跳了,一會樓塌了。”我指著不遠處的桌子,“水。”

“哦。”李胖子應了一聲,上前拿了一杯水給我。

“猛哥,這回你又看見了那黑色的東西?”方智明就站在我旁邊,看著醒過來的董至問道。

我點頭,喘著粗氣扯下胸口的電極線。

“猛哥,這不對勁,”方智明拄著下巴,“兩個人的夢裡出現了類似的東西,就說明他們都接觸過這東西。”

“對,但是王斌否認了。”我灌下一大口,感覺稍微好了點。

方智明點頭,“這兩個人也是沒有過互相接觸的,也就是不可能達成共識,那這個物體是不是可以看做沉幻症的必要構成?”

我越來越對這小子刮目相看,他能想到我沒有想到的地方。不得不說確實有這種可能,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病症就真的有了解決的辦法。但是我仍然沒想明白,那黑色物質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會表現成那種形態。

董至晃晃悠悠的坐起來,女人在一旁扶著他,“那些都是夢嗎,”他呆呆的低聲自語著,“為什麼我的手抬不起來沒有力氣了。”

他的手?“小齊!”我大叫了一聲,“看看董先生的手,是不是出了什麼狀況。”我已經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有沒有醫生,你們這裡有醫生的對吧。”

女人楞了一下,然後拿著電話慌慌張張的跑出臥室。

“我跟上級反映一下,看看是否要送到醫院。”金科長交代了一句也出了門。

我活動著自己的手,還好我這裡沒什麼狀況。

之後有幾個醫生過來對著董至來來回回的檢查,金科長回來又把他送到醫院,折騰了一天才得出一個結論,他的手一點事情都沒有,從面板到骨骼,無論是透照還是抽血,什麼檢查都做了,沒有一點毛病,頂多就是營養不良。

“小蘇,你做了什麼。”金科長早就察覺到了我的面色異常,他瞅著一個機會在醫院的病房外攔住我問道。

我如實告知了他,方智明和小齊也在場,“我確實沒什麼辦法了,要不我不可能把他喚醒。”

金科長默然無語,我這麼做確實也沒什麼毛病,畢竟人也帶回來了。

“你說在那種模糊不清的地方還摸到了什麼?”方智明來了興致,“那是構建在造夢者的夢境之外的地方,那裡應該什麼都沒有,包括你伸到裡面的手臂也會消失。”他咬著大拇指的關節,“摸到那東西之後還有什麼感覺嗎。”

我搖頭,那只是一瞬間的觸碰。但是可以證明一點,那東西在活動。

“那現在看,”小齊見我們都不說話,“那現在是什麼問題,他的手抬不起來。”

“潛意識。”應該是我在他的夢裡,我認為這個手臂已經被吞噬了,而我又和他共用一個意識,自然他也會生成這種感覺,不斷地暗示他的這隻手已經廢了。

“情況我都跟我先生說過了,”女人推門而出,見我們都在這裡,“他要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