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董至小時候的經歷相當精彩,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八歲懂高函,十歲的時候精通英語,十五歲的時候去法國留學,二十二歲回到國內就接手他家老頭子的部分產業,第一時間就向網路商城進軍,剛好和自家的長途運輸形成對環,隔了幾年做大之後直接把老頭子旗下的所有產業全部劃了過來,同時炒起了房子。

“兩個月前出現的沉幻症症狀,”我在心裡品了品,愈發的覺得這單難做,“做了兩個月的夢是什麼樣子的。”

幾個人都沒有說話,這種事情聽上去就有些細思恐極。

“五天前出現的腦波波動,並伴隨心肌梗塞的症狀,已注射鎮定劑與腎上腺素並進行抗休克治療,暫時已控制腦波未達峰值。”我喝光咖啡,“就是說現在並不處於峰值上?”

“現在要是再處於峰值上那這個人就沒救了,”小齊又枕著方智明的肩枕,感覺已經完全被她霸佔了,“當前原點的腦波雖高於常人但趨於穩定,這也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猛哥。”

這我當然知道,“你們覺得這個董至會夢到什麼。”我覺得我一個人的思維太受限了,聽聽他們的想法應該會有幫助。

“嗯,有錢人,”李胖子煞有介事的託著下巴,“有錢人都怕死才對,我猜他在夢裡一定是有人追殺他。”

有這個可能,但也有解釋不清的地方,“在腦波峰值時期應該是他的情緒爆發期,也就是說那個時候他的情緒是最不穩定的,被人追殺會有什麼情緒巔峰,也就是被人殺死,在沉幻症裡如果被人殺死還會持續這個夢境嗎。”這個是我們最早提出的理論,沉幻症的病人在做噩夢,如果他們在噩夢中死亡,那現實中他們也會死亡。

“這個,檔案上說董父對他沒有太多的關心,會不會因此產生的隔閡而生出一個關於情感的夢境?”女孩子都是很感性的,這種話從小齊嘴裡說出來我一點都不意外。

“不對,夢不會這麼簡單的,”方智明愁眉緊鎖,“夢不是單方面的感情聚合,如果真是和父親有關的話那絕不會是個噩夢,我覺得他做過什麼無法挽回的錯事,才會產生沉幻症。”

我翻遍了檔案也沒和方智明說的話對上,“這上面沒寫啊,能做什麼錯事。”

方智明丟開檔案,“沒錯,就是因為沒寫才叫做錯事。”這夥計不去學哲學可惜了。

我們幾個看向金科長,檔案是他給我們的。

“我不知道,這就是上級給我的,”金科長兩手一攤,“我覺得小方說的沒錯,能展示出來的都不是錯誤,只有被掩蓋住不可示人的那才叫錯誤。”

幾個人研究了半天也沒什麼結果,宿淮和雲港也不遠,個把小時我們就到了地方。算了,做一步看一步吧,想再多也沒用,進去就知道了。

“幾位是聯結器研發小組的?”一個面色陰冷的男人站在我們面前。

“對,你是……”金科長上前伸出手愈握手。

男人冷著臉拉開身後的加長豪華商務車,沒有說一句話。

金科長訕訕的收回手笑了一聲,“走吧,”他率先上了車,“帶我們去看看病人。”

我跟著坐了上去,我還是第一次坐上這樣的車,坐著確實舒服,而且相當的寬敞,這裡再進十個八個都不是問題,唯一的缺點就是太矮了。

那哥們見我們都上了車,坐上駕駛位就啟動了車。期間金科長又問了司機幾句話,司機最多也就是“嗯”了一聲,要不連個屁也沒悶出來。金科長說了幾句也覺得沒意思就閉了嘴,整個車裡沒了聲音。

路並不算長,車裡也開著空調,但在我眼裡可以說是一分一秒都很難熬,我能感覺到每個人都憋著話說不出來。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我們到的並不是醫院,而是一棟豪宅。

司機給我們放下來自己就開車走了,“這什麼人啊,”李胖子罵罵咧咧的,我還沒見過他怎麼發過脾氣,“有錢了不起啊,還不是給人當狗。”

“就是,”小齊跟著附和,“看他僵著臉跟誰欠他二五八萬似的。”

“一個女孩子怎麼說話呢,”金科長斥了一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脾氣,人家就是不想說話也沒什麼,我們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別的不需要管。”說著他按下門鈴。

說這是豪宅其實不太嚴謹,現在看來更像是別墅,單從我這個位置能看到有三層,樓頂還帶一塊露臺。

“哪位。”門前的話筒被接通了。

金科長楞了一下,這個譜擺的確實有些大了,“我們是上面派來的研發小組,來醫治董先生的。”

“好的,稍等。”話筒那邊斷了線,過了幾秒鐘門被開啟了,面前站著一個女人。

“您好,”金科長又伸出了手,這次女人領了情,伸出手握住,“我姓金,是研發小組的科長,我也不拐彎抹角了,董先生在哪裡。”

女人給我們讓出一條道路,“在樓上,各位先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