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掉下去是什麼滋味我想都不敢想,那還不如再讓我進一次冷庫,起碼那裡的死魚要比船身下的諸多屍骸入眼的多。

“你睜開眼睛看看吧,這種場面怎麼會是現實,”我大聲吼著,“這都是你的夢,這些都是假的!”

劉航盛愣愣的看著我,隨後笑著,配著滿臉的血好似一隻從地獄裡鑽出的惡鬼,“是我的夢又怎麼樣,又有什麼區別。”

他說著手上的力氣卻逐漸減弱,我當時還以為他想通了一些。誰知他手裡的剃魚刀用力一轉,原本我緊握著刀刃的手上傳來一股劇痛,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咬住了一般讓我幾愈鬆手。

這裡要說一下這些水耗子每個人都帶著的剃魚刀,正常情況下刃口都不會太鋒利,只要能剖開魚的肚子就行。但刀上有一個特點,在刀身的側面會有一個豁口,用來刮魚鱗的。我本就緊握著刀身,加之剃魚刀在劉航盛手裡一用力,我瞬間就感覺到整個手心火辣辣的疼,同時鮮血像是不要錢一樣淋在了我的臉上。

人在劇痛的情況下會有明顯的脫力,我只感覺自己的腳上發輕,知道自己不能再拖延了,就著抬起的腳踢在劉航盛的小腹上,這才勉強給他頂退了幾步,我也終於撤回了外仰著的頭。

“這是是夢不是更好,我做什麼都可以。”我有些後悔和他交流了,在他的心裡已經沒有什麼道德倫理了。劉航盛的爺爺是維持他心中人性的最後一根弦,現在也是得其所賜繃斷了。

我望著血淋淋的掌心,抓起一邊的抄漁網,這東西是木質的,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的風吹日曬表面都已經變成了泥土一般的顏色。

“怎麼,你不是要幫我的嘛,”劉航盛甩著刀身上的血,他好像已經相當習慣這樣的動作了,就那麼直勾勾的瞅著我。

我在這次連線沉幻症之前想過很多種如何擺脫夢境的方法,言語規勸是上策,現在看來根本無效。或者趁著劉航盛不注意的時候控制住他,不過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沒有任何機會。

我深吸一口氣,舉著棍子撲向了他。劉航盛倒也是不閃不躲,直接和我扭打到了一起。雖說我手裡算是有了武器,但比起他手裡的刀還差的太遠。我們兩個幾乎抱在一團,翻滾了不知道幾圈,最後狠狠的撞在了一邊的集裝箱上。我在上他在下,劉航盛手裡的刀刺在了我的身上,我用木條壓著他的脖子,根本不像那些影視劇裡的大決戰有來有回的那樣,反而只是單純的看誰的力氣大。

我也沒有云星彤的那兩下子,在他刺向我側腹之後我只能伸出一隻手死死的按住那把刀,用盡全力不讓他抽離出去。同時另一隻手上加大了力氣,小臂壓著木條死死的按住他的脖子。

不得不說劉航盛的力氣真的很大,他見我按住了他的刀,乾脆故技重施,刀身在我的側腹下慢慢擰著,好像在剜著我的肉。

那股劇痛讓我手上的力道緩了緩,他也就機抽出了刀。我沒時間去品味疼痛,提起膝蓋重重的撞在他的軟肋上,隨後用一隻手死死的按住他的手腕,不讓他動彈半分。

我和他就這麼僵持著,我用一隻腿壓住他的腹部,一隻腿壓著他的下身,死死的按住他。我不清楚我還有多少時間,我能感覺到力氣正在隨著腹部的傷口不斷流逝。

好在我制住了劉航盛,我能看見他的臉因為供血不足越來越紅,整個眼睛突兀,頭上的青筋暴起,口水沾了滿臉。不過我不能鬆手,一旦我脫了力,肯定再無力氣把他這樣壓制住。

不知在什麼時候,甲板上被映得通紅。我藉著眼角瞥了一眼天空,紅得好像都會滴出血來。有變化了?有變化就說明……我壓著劉航盛的手臂突然一陣刺痛,媽的終於來了。

劉航盛握著刀的手突然變得漆黑一片,我忍著疼痛一隻手死死的按住他的手腕,絲絲的黑色煙霧從指縫間流出,消散在半空中。

我再度提起膝蓋,在他的側肋用盡全力的撞擊著,但是我知道現在的力氣肯定不比最開始了。

“唔,”劉航盛吃痛,他的表情變得扭曲,但依舊動彈不得。

我咬牙忍著,抓起他握著刀的手,一次又一次的摔在地面上。不知道嘗試了多少次,他手裡的刀終於被甩到了地面上。

我拼盡全力抓住了剃魚刀,這玩意很不趁手,甚至對於我來說刀柄太小了。

劉航盛脫離了我的控制,不過並沒有其他動作,只是捂著自己的脖子不停地咳著,一隻手攤著掌伸向我,意思是先停下。

孃的,你捅老子的時候怎麼不見這樣。我單手捂著傷口,只覺得渾身發冷,好像又置身於那間冷庫之中。應該是流血過多,沒多少時間了。

我踢了劉航盛一腳,整個人跨坐在他的身上,扳過他的手腕挺著剃魚刀直直的砍下。

“啊!”我翻身捂著肚子,那股劇痛讓我有些意識不清,我看見有人在我眼前晃了晃下意識的抬腳將其踢開,隨後快速的翻向一旁,誰知卻仰歪著摔倒。

“猛哥,你沒事吧,”我迷迷糊糊聽到了什麼聲音,之後就再沒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