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胖子也沒說半個不字,笑嘻嘻的隨著張廷離開,看得出來他們之間的共同語言還不少。

“坐著等會吧,”金科長走進衛生間裡,聽聲音不知道在洗著什麼,“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急躁躁的。”

“沒辦法,坐不住。”我拿起李胖子單獨接出來的連線裝置,和我們改造過的聯結器相比很是粗糙,但一晚上能有如此進展已經非常不錯了。

“小方的事……”金科長提起了方智明就沒了聲音。

方智明那裡我一直都沒有問過他情況怎樣,因為我根本就開不了這個口。算下來也有半個多月了,如果他母親的病情有所好轉,或者人直接就不在了,那他應該早就回來了。除非是現在他母親還吊著一口氣,抓得他離不開身。

“我沒多問,”我淡淡的回應了一句。

金科長走出衛生間,攤著一條溼毛巾擦著曾成輝的臉,“是,這種事等他自己說吧,還是不要開口的好。”

“猛哥!”誰喚了我一聲,我回頭望去,正是程穎和雲星彤拖著小齊,“我就知道你會趕個早過來,就叫上兩個姐姐咯。”

“猛哥,金科長,”雲星彤走到我身後,“我來晚了。”

“沒事沒事,”金科長似乎覺得我會動脾氣,搶在我前面接過話,“都是年輕人嘛,耽擱一會就耽擱一會不礙事的。再說今天時間還早,一朝一夕又搞不定這棘手之事,無妨無妨。”

小齊一改剛才的頹靡,笑臉盈盈的站在金科長身邊,“還是金叔叔向著我,要是猛哥,指不定就發火了。”前兩天談起金科長這妮子還不是這個態度呢,今天就像是無事發生過一樣,成著比我家那個愛哭鬼還好哄呢。

“行了,”這他孃的昨天讓她損我,又沒讓她帶到今天來,“人都到齊了就準備吧,”我也懶得計較,搬過一旁的躺椅,這估計是金科長為了晚上守著曾成輝一直備著的,“星彤,你去告知廖主任。程穎,守著病房,無關人等不得入內。”

“明白!”兩個人異口同聲,程穎也是學的有模有樣。

我坐到躺椅上,說真的比起之前心理壓力不是一般的大,因為這次時間和以往有明顯的不同,兩個糾纏在一起的夢境到底會呈現什麼樣的狀態誰都說不清,沒人敢妄下斷論。

“小齊,準備連線。”將聯結器帶到自己的腦袋上,這熟悉的沉重感讓我有些心慌。

“萬事小心,”金科長幫我連上胸前的電極,“現在我只能指望你了小蘇,千萬不要出事布小曾的後塵。”

“我明白,”我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

“準備完成,即使三十分鐘,連線開始。”一陣緊湊的鍵盤敲擊聲擊打在我的心頭,身體好似突然失去了重量漂浮起來,周圍充斥著灼目的白,即使我緊閉著雙眼依舊被刺的生疼。

這種感覺很奇妙,好像我化成了空氣一般四處遊蕩,只是可惜什麼都觸碰不到。突然一種詭異的下墜感充斥著我的全身,驚得我直接翻身坐起了身。

我大口的喘著氣,身上的衣物都已經被汗水打溼。我抹了一把額頭,卻發現自己穿的是一件藍白條紋病號服。再看周圍,一股熟悉到莫名心悸的感覺縈繞著我的全身,這裡不就是彭明越和曾成輝躺著的那間病房嗎,除了沒有聯結器和兩人的影蹤,其他的物品全部都是一模一樣,窗邊擺著已經快要謝掉的蘭花,床頭上隨意搭著的溼毛巾,房門上已經有些斑駁的黃漆,和現實中如出一轍。還好透過窗在地上映著並不怎麼強烈的陽光,看起來在這個夢裡的環境並不是那麼黑暗。

但有的時候想法和實際永遠是成反比的,正當我要鬆口氣時,眼光不經意的瞟到了天花板。好傢伙整個天花板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樣貌,被一層厚厚的墨綠色黴菌之類的物質覆蓋的滿滿的,詭異奇葩且令人作嘔的紋路一直延伸到牆體周邊,還有的地方懸著粘稠的墨綠色液體,或者鼓著一個諾大的一個膿包,散發著一股怪異的腥味。

孃的,這夢裡是被哪個異形怪獸侵佔了嗎,我忍住想要繼續抬頭觀望的衝動,活動了一番準備站到地上。

誰知本來沒什麼感覺,這麼一折騰一側下腹突然傳來一陣劇痛,牽扯著我的身體直接僵住。說實話我還沒這麼痛過,就算是以往觸控混沌和黑色物質時,那都是浮於身體表面的疼痛,和這個完全沒法比。

我咬著牙掀開病號服,默然發現在下腹部的一個位置,包著一圈繃帶。但即使如此,仍然難以止住正在滲出的殷紅。

媽的,跟我玩陰的。這也多虧我有學過解剖,對人體的構造比較瞭解。在這傷口之下有著一個相當重要的器官,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