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谷明裕不停地跟我介紹著宴江怎樣怎樣,照他的話說,無非就是冬季長了點,要是在這裡住習慣了,那自然能感受到宴江別具一格的美。

我有一茬沒一茬的應和著,心裡卻全在盤算著白然的情況。

“老蘇,怎麼感覺你心不在焉的,”就這麼點時間,我在他嘴裡的稱呼變得親暱不少,“想沉幻症的事情呢。”

“可不是嘛,”我沒什麼可好否認的,“夢裡的東西千奇百怪的,經不住去尋思啊。”

“誒,你這麼說我還是挺好奇的,”谷明裕夾著菜,“要不你給我們說說,你在夢裡都見過什麼,說真的我第一次聽到還有這技術的時候其實不是很相信的。”

聽他這麼一說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臉上,行吧,這可是你要聽的,“沉幻症這東西,說通俗點就是每個人的心事所結,這所謂的心事可大可小,大到一個承諾,小到一句話,但對於病患來說肯定是至關重要的事物。”

“嗯,這我倒是有聽說。”嚴老也做好了聽故事的準備。

“那好,我就跟各位說說。”算下來我解決的沉幻症事件也不算少數了,就撿了幾個不是那麼嚇人和重口的經歷說給他們聽。

“真的啊,”程穎這女孩子倒不怕生,估計也是跟小齊摸熟了跟我也就不是那麼生疏,“這聽上去跟VR版的恐怖電影一樣,這麼刺激的啊。”

真是初生牛犢,真讓你見到這些個玩意,還不得嚇得哭鼻子,“沒錯,每次我在夢裡幾乎都是九死一生,受傷什麼的都是司空見慣的事。”

“夢裡受傷?”程穎愈發的好奇,“疼嗎。”

“和在現實中沒區別。”我解釋了一番,“沉幻症說白了也就是夢罷了,所有的夢都是以現實為基礎,並且構建在現實之上,並且我也是作為外質連線到夢裡,所以我的感覺也是相當真實。”

“嚯,”小妮子眼睛放亮,“我也想要見識見識。”

我有點明白了小齊為什麼會和她打成一片了。

“年紀輕輕毛還沒退乾淨懂個啥。”谷明裕作為長輩自然有資格說這種話,“我不求你別的,你把嚴老的能耐學個十分之一我就燒高香了,”他操著地道的宴江方言,“你爸媽那麼信任我,我怎麼也得對得起他們倆。”

程穎頓時沒了聲。

“誒,年輕人嘛,”嚴老這時開口解了圍,“對這些有興趣也正常,老頭子我也想聽聽蘇組長做的那個聯結器的工作原理呢。”

我用胳膊肘輕輕懟了懟胖子。他嘴裡塞得滿滿的,見我的動作也是停了下來,抽出桌面的一張紙巾擦著嘴上的油,“嚴老你這問題問得好,這機器是我和猛哥還有婕楠一手做出來的,”李胖子倒是夠意思,聯結器基本上可以說是他一手搞定的,我只是出了個概念,至於小齊基本上也就是做了個幫忙遞遞扳手螺絲刀的活,現在他的話裡卻把我們都帶上了,“每個人都有意識,比如說一瞬間的想法,當初你們想到了擺這個宴就算是一個意識。意識雖然是存在於個體之上,不過透過某種手段可以達到共享,這就是聯結器的原理。”他說的話基本上都是當初概念會上我提出來的,除了那個例子。那時候我在白板上寫滿了理念,講的是口若懸河,桌子讓我敲得直響,整個研發小組包括金科長在內聽得都是雲裡霧裡,現在想起來只覺得那時候還真是有意思。

“還有這種理念啊,”谷明裕和嚴老對視一眼,滿臉的不可思議,“想法確實挺超前的。”

“我當時諮詢了許多各個方面的專家,用了大半年的時間在猴子身上做實驗,屬實是折騰了一陣才搞出來這東西。”我藉著話回答。

“來,老蘇,”谷明裕舉起酒杯,“真是百聞不如一見,今天算是見識到了,怪不得國家那邊直接委派你做組長。叫你一聲老弟也算是高攀了,來,乾了這杯!”

北方人的豪爽我是見識過的,人家這麼說我自然不能駁了面子,“谷院長言重了,幹!”我舉起酒杯。

“還有你們這些後生也是好樣的,”他很是爽朗的笑著,“相逢即是客,來,大夥一起!”

我身邊的李胖子,雲星彤和小齊也紛紛跟著他舉起杯子,碰在了一起。現在看來,這個谷明裕倒不像是我第一眼看上的那樣,人還是很通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