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哥,”方智明在一側一臉無奈的和男人解釋著什麼,見到我出來,也就不再跟男人言語,來到我的面前,“啥也不懂還犟得很,說不通。”

“沒事,該問的都問完了,”望著男人飛快的鑽進吳明的病房中,“走吧,去找阿德。”

“吳明都說了什麼,我看你倆臉色都這麼差,”方智明跟在我的後面追問。

“回去給你聽,”雲星彤低聲回答。

“阿德,”在辦公室中,傅曜德正和幾個醫生圍在一起,應該是在商討吳明的後續治療,“我這搞定了,你的人看著辦吧。”

傅曜德應和著,不由我分說把我拉進他們之中,“這位是誰不用我多做介紹了吧,我們意見這麼多,不如讓專業的來分析分析。”

一瞬間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本就是打算和傅曜德說一聲就回去趕報告的,但現在走也不是,只能捏起了話腔,“病人那邊我剛剛問過話,精神狀態相當不穩定,這幾年來的壓抑生活給患者造成了不小的心裡陰影,我建議先轉至精神科觀察一段時間。”

“聽見啦,就這麼辦。”傅曜德安排下來,這才轉過身對著我,滿臉歉意。

“沒事我就先走了,”看他的表情我就明白,剛才的那幾個醫生有的頭髮都白了,傅曜德這一個毛頭小子說啥肯定有人跳著腳唱反調,畢竟資歷擺在這,仗著年事已高自然不會聽一個么娃說什麼,就算他是主任級別也不例外。別說傅曜德,這種事擱我頭上我也沒辦法,我的出現勉強算是給他救了個場,要不在他那還是有點難辦的。

“猛哥我送你們。”傅曜德開口。

“別,我這不用你操心,”我輕拍著他的肩膀,這是金科長很喜歡對我做的動作,“做好自己的,甭管別人怎麼說。”

方智明上前錘著傅曜德的胸膛,後者沒說話,只是用力的點著頭。

回到酒店,小齊和李胖子不知道哪野去了,現在就我和方智明雲星彤三個人。小妮子開啟小齊的筆記本,很是熟練地輸入了密碼,“猛哥,這次報告……”

“正常寫就好,”我靠在窗臺上點著一支菸,“對了,把傅曜德也帶上,就說他對我們這次的事件有著相當大的幫助,收集資料和病情分析都有他的一份功勞。”

“明白。”雲星彤答應了下來,剛才傅曜德的動作她和方智明都看在眼裡,心裡自然都明白是怎麼個一回事。

雲星彤按下錄音筆,錄音中吳明那個歇斯底里的聲音又一次傳了出來,不過這次我卻聽出了一些端倪,“剛才的話,再放一遍。”

“她還要去找阿雯的麻煩,幸好嗆了一口氣血暈了過去。”錄音中的吳明彷彿和自己的母親有著什麼深仇大恨一般。我猛然想起,在吳明的夢中,那把鑰匙正是在其母親的一件常服裡。而鑰匙又是開啟洗腳房儲物櫃的,這能說明什麼?在吳明的心裡,他已經把所有的不是,全部歸咎在自己的母親身上。

到這裡我才明白,儲物櫃中被鎖著的的東西並不是那麼重要,關鍵的物品正是那把鎖頭。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三位密碼根本就不存在,即使試上一千遍也不會有用的,幸好我沒有執著於找尋密碼。現在看來也算是僥倖吧,我能開啟密碼鎖,卻打不開吳明的那顆已經鏽蝕掉的心。煙氣繚繞中,窗外的街區也變得迷幻起來,這麼看上去倒真的像是一處迷宮,而我們所有人都陷在裡面。

“這是個瘋子吧,”方智明聽完了錄音,“這麼說自己的娘,真他媽的是個畜生。”

我還第一次聽到他爆粗口。方智明兒時的經歷他和我講過一些,說起來也多虧了他父母的決斷,才能有現在的方博士。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作為外人我們是沒資格評價的。”掐滅菸蒂,“誒,星彤,跟當地局子聯絡一下,說說那個金陽洗腳房的事情,讓他們派人去查一下。”

雲星彤明白我的意思,“我知道了。”

一上午就這麼過去,傍中午的時候姓姚的才給我來了電話,等得我都有些不耐煩了,“兵貴神速啊蘇組長,你是越來越熟練了,還沒到三天時間就完成了。”

開始灌糖水了是吧,可惜我不吃這一套,“姚處長,說好的假期算數吧。”

電話那頭明顯沒想到我會提這茬,“這個啊,算數,為什麼不算數。”聽他的意思是完全忘了這碼事,但他還能應下來就說明這個姓姚的有這個權利,當初還裝模作樣的跟我說要申請什麼的,糊弄鬼呢,“三天時間,沒問題吧。”

“全聽你的,敢說有問題嗎。”我盤算著從這裡到家的距離,怎麼也得要個半天。

“蘇組長言重了。”他裝著聽不懂我的話,“我看報告上的意思,你好像挺看好傅主任的,我記得他和方博士還是同屆的。”

他知道的倒挺多,“對,傅曜德幫了我不少忙,這次的事件如果允許媒體介入的話,我希望在我們小組裡暫時加上傅曜德的名字。”

“這個啊,好說。”姓姚的也不反對,一口應了下來,“這樣,蘇組長,時間不等人你也明白,我就不多說了。從明天開始算是正是休假,我會安排專機專車送你們回到實驗室,之後的行程我就不負責了。三天之後在實驗室集合,去下一個地方。”

“行,”人家都允假了,我也沒資格去挑三揀四的了,“下一次去哪,我們得提前做好準備。”

“讓我看看啊,”電話裡傳來紙張翻動聲,“金丘,嘶,好地方。”

好個屁,那裡是一片盆地,平時要不是滴雨不落大旱三月,要不就是暴雨連下個幾天幾夜,要了命的天氣在全國都出了名的。

“你要看病歷嗎,正巧我手頭有。”他咂著嘴。

“別,我還想好好過個假期。”我感覺他好像在故意耍我,“就這樣,沒啥事再聯絡。”懶得再廢話我直接就撂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