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是什麼人啊!是啊,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人,對一個丟了孩子的父親,一個絕望的父親,他們怎麼能,怎麼可以這樣。

可是這就是現實,赤果果的現實,殘忍的現實。

這個世界,的確好人多過壞人,但是壞人,這樣的壞人,這樣的令人咬牙切齒的壞人,卻的的確確的存在。

這才是最可怕的,這一刻,電影院內的觀眾們只感覺自己心臟都被狠狠地無邊的黑暗的擠壓著,看不到一點的光明。

當看到田文軍揮舞著刀,近似於瘋狂地苦苦哀求著,整個影院內,都開始充斥著一股難言的壓抑。

田文軍落水的剎那,世界一片昏黃無聲,銀幕內外的時空彷彿都像是凝固了一般,一片沉靜,每個人心靈都像是被銀幕裡那骯髒而發黃的河水包裹著,臉上呈現出一種痛苦而絕望的神情,誰都沒料到,電影竟然給予他們一個如此殘忍的視角……每個人的內心都被不斷震撼著。

是的,殘忍的視角,讓人根本生不起半點的希望,有的只是絕望,絕望,絕望!

這瞬間,大銀幕與現實之間所以間隔的虛構感,瞬間瓦解,每一個人都像是進入了這個刺痛人心的故事裡,活生生的疼著……

這一刻再樂觀的人也笑不出來,也無法淡然以對。

很多人捂住了嘴,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也有的人雙目通紅,恨不得衝進大銀幕裡面,把這群沒人性的壞人一個個都毀滅了。

人怎麼可以壞到這個地步?

當看到田文軍落入水底,耳畔彷彿又一次傳來兒子的聲音的時候。

無數觀眾再也忍不住,淚霧瀰漫,心口堵的發慌。

魯曉娟接受不了兒子丟了的事實,患上了抑鬱症。

她的丈夫帶她去看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說:“想像一個畫面,在裡面你揹負著一個很重的重物,在不停地走圈......”

揹負著重物不停走圈的人,何止是魯曉娟啊,田文軍也是如此啊。

就像魯曉娟說的:“我的前夫,也許更需要幫助,他病的挺嚴重的,但是他自己不知道!”

最後魯曉娟反問心理醫生:“你有孩子嗎?”

心理醫生點頭。

她又問:“你的孩子沒有丟!”

未經他人苦,就不要說自己能理解他人。

心理醫生讓魯曉娟放下過去的包袱,可是那是孩子啊,他怎麼會是一個包袱?而是她身體的一部分、她的延續,乃至於對於田文軍,對於魯曉娟來說,這是他們活下去的意義所在。

心理醫生無法體會那種丟失帶來的巨大空洞感和絕望感,因為如魯曉娟說的那般:“你的孩子沒有丟!”

田文軍回到家,回到那個小店。

可是為了找兒子,他哪裡有時間經營店鋪。

為了找兒子,他連房租都不能準時交。

房東告訴田文軍,打算轉租這個店鋪給別人,田文軍欠下的房租他也不要了。

田文軍其實不是擔心這個店鋪轉給別人,他只是擔心,萬一有一天兒子田鵬回來了,卻找不到家了。

房東說了一句:“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我早趕你走了!”

這一幕讓人不禁淚目的同時,也不由地從房東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絲絲的暖意。

我們不可能要求別人沒有理由地幫助你,但是力所能及的幫助,在這個時候也是雪中送炭的。

魯曉娟來找田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