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進來的陳錦,便直接將他從地上拎起來,押到天台上,任憑他怎麼樣哭喊求饒,他們眼底的冷漠都令他的心一寸一寸失去希望。

秦現淡淡地看著他,眼底沒有一絲多餘的情緒,聲音清冷:“我最後再問一次,徐州衍,究竟在哪裡?”

蔣有成從頭到尾都一直使勁搖著頭道:“我真的不知道,秦少我真的不知道。你放過我吧,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裡。”

秦現幾乎不可察的蹙眉,黑眸陰陰掃視過他,氣勢徑直緊逼向他,壓抑的令他連呼吸都不敢。

正當蔣有成以為他要做什麼的時候,他卻冷冷的笑了一聲,隨後起身,看了一眼身側待命的陳錦,目光沉靜而冰涼。彼此十多年來的默契經驗,身為他的下屬,只需一個眼神,便了解他的指令。

在蔣有成害怕的目光下,陳錦從黑色大衣口袋裡掏出一把槍,以槍口朝向自己的方向遞給秦現。

修長的手指接過冰冷的槍,熟練的除錯,上膛,輕巧地轉過槍,槍口直逼被綁在那裡瑟瑟發抖的蔣有成。

他的動作太快,蔣有成還猝不及防,直至看到他的大拇指扣著板機,他才慌亂的回過神來拼命求饒道:“我說我說,秦少我說,我什麼都說……”

“噓…”秦現纖長的手指輕輕放在嘴邊,黑眸深邃,嘴角隱著一抹極具深意的笑。

蔣有成立即噤聲,多一句話都不敢說。

秦現反問他:“你什麼都說?”

蔣有成急劇地點頭,他知道這可能是他最後的機會了,如果他再不說可能就會被眼前的人一槍殺掉了。

可下一刻,眼前的人卻淡淡開口,語氣倨傲,簡潔冰冷的迴響在這漫天飛雪的寒冬裡,“可惜我現在一點也不想聽了。”

隨著一聲沉悶的的槍響,蔣有成驚愕地睜大著雙眼,眉心一點紅,在漫天雪白世界裡格外亮眼,一寸一寸的癱軟,一點一點的生命氣息逝去。

從始到終,秦現未眨過一眼,面容上也未有一絲動容。

習以為常,狠戾絕倫,那種灰暗冰冷的氣息融化在雪裡,也在血裡。

他能感覺到,渾身的血液在一絲一絲的變冷,暴戾的情緒在一點一點的翻湧,想殺人,想揪出那個兩個月前逃走的人,撕裂他,摧毀他,要他此生百劫不復,生不如死。

他站在天台之上,正面寒風呼嘯,肆意妄為,拍打著人的臉頰,刺痛寸寸面板。而他不為所動,高大挺拔的身體一動不動地佇立著,氣質清冷而凜冽。身上只穿了一件灰色高領毛衣與一件黑色長風衣,毛衣還是少夫人早上好說歹說才勸他穿上的。

他低垂著雙眸凝視著雪花飄落在鮮血之上,忽而笑了,病態般的笑了。

似乎體內不知名的嗜血性隱發,他拿起槍,突然又朝著已經冰冷死亡的屍體開了幾槍,驟然鮮血淋漓四溢。

他倜然覺得,這場雪下得真美。

精緻硬朗的下顎微微低垂,似在悠閒興致地觀賞著自己釀造的美景。可無聲無言中,一股極其強烈的壓迫感又襲捲在場所有的人,逼得人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