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懂得了他們口中的,“逝者已去,節哀順變”的含義。

慢慢懂得了哥哥口中的,“生活永遠要繼續,不要讓我失望”的心酸。

是了,舒父去世的時候,她已經頹廢過那麼久,放棄自己那麼久。

好不容易起死回生,好不容易從深淵中爬上來。

難道就寧願,再一次重蹈覆轍嗎。

她不能。

她該懂了,她已經不是五年前的她了。

同一個地方不能栽兩次了。

她不能總是顧著自己,讓別人白白擔心。

她不能再回到從前的人不如人,鬼不如鬼的模樣,她不想再得那種病了。

她不能讓哥哥失望,哥哥費了那麼多努力,才把她拉回來。

舒然閉上眼睛,隔絕了那勾人心事的光芒,將腦海裡所有折磨人的回憶都驅散。

緩緩地,慢慢地,呼吸流淌,她又輾轉進入夢鄉。

身邊某個人熟悉的味道還在鼻間,令人莫名心安,令人安穩沉睡。

…………

不知道睡了多久,當她醒過來的時候,習慣性伸手一摸,才發現身邊已經沒有某個人的溫度了。

驟然翻身坐起間,望見牆壁上懸掛著的掛鐘,她才想起今天是國曆1月25號,是她要搬進秦宅的日子。

他們兩個雖然已經結婚,可自從舒母去世之後,舒然便一直居住在舒家,不肯隨他搬離。

兜兜轉轉,兩個月了,隨著她心結開啟,他再適時帶著脅迫的規勸,她終於答應他,同他一起回秦宅居住。

其實舒然本來是不答應的,可是奈何秦現這一個月來天天住在她們家。工作休息,吃飯睡覺,都是在舒家。

搞得舒然一家人,特別是餘心悠每天都提心吊膽的。

因為知道他的身份,以及看到每天家裡來來往往的那些黑衣人,餘心悠是有點害怕的。

他們沒說,可舒然都看在眼裡,沉在心裡。

她都知道的,所以才會答應他。

而且,她現在已經是結婚了。總是待在舒家終究還是不好的,她總有一天是要離開的,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麼區別。

她慢條斯理地起了床,在浴室刷牙洗臉的時候,不經意望見鏡子裡的自己。原本被舒母養的白白嫩嫩的臉頰此刻無比消瘦,甚至膚色有點昏黃。眼窩也因長期哭泣而深陷,失去了往日了所有的清澈靈氣。

就連頭髮也亂糟糟的,拿梳子一梳,竟在中途打結了,抬頭摸了摸,髮梢早已乾燥無比,髮絲也因缺乏修養失去所有光澤。

她失神般伸手撫著鏡子裡自己憔悴無比的模樣,百感交集。

她這幅樣子,秦現是如何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