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有人來過了!”方小冊指了指他腳下那層厚土說道。

順著那層厚土,其上兩排交錯前行的鞋印引入眼簾,很顯然這是已經有人捷足先登。

而狂雪洞就在這鞋印的盡頭,蘇易剛靠過去,就能明顯感覺到陣陣寒骨冷風吹透的衣袍,狠狠的擊打著他的骨髓。

兩馬並寬的空洞內傳出幽幽迴響,原本屬於小山的岩石也變得觸之刺骨,光是周圍的溫度都已經低至零點。

方小冊與蘇易不同,他是一步都不敢往前靠,即使有谷內發放的特製衣袍,這寒氣卻依舊能穿過其表對他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蘇易練過造骨經,這寒風在他眼裡不過有些冰冷罷了,最值得他注意的是洞前的那兩排只進不出的腳印,看樣子是剛剛才進入這狂雪洞內。

想到自己的雪陽花可能會被先手奪走,蘇易神色變得冰冷,接著他一拍儲藏袋,一堆陣旗和陣盤就出現在他的右掌。

這是小太行陣,鍾靈道的傑作,若是拿來對付幾名還沒築基的低階修士也是夠用至極。

隨著他的右手在天空一拋,同時手指一點打出了一道藍光,藍光隨即沒入陣旗之中消失不見。

這陣旗玲瓏至極,即便是四杆卻也依舊在一手之中猶如玩物。

四杆陣旗繞著手中的陣盤滴溜溜一轉,咻的一下,化為藍光分別插在了洞口的東南北的位置。

剩餘的一個位置,也是蘇易給自己還有方小冊留的一處避風港。

眼看陣旗一插,陣盤頓時藍光大作,蘇易扭頭淡淡地說道:“盯著周圍,我來作法!”

方小冊自是沒有拒絕,方才蘇易寄出陣法的時候著實讓他吃了一驚,本來他還準備聽從指揮衝進去血戰,可如今看來自己想多了。

方小冊點頭答應後,也不再吝嗇自己的寶物,隨著他掏法器的動作,一件件奇珍異寶都被他取了出來。

合計起來總共七件法器,有的是盾,有的是甲,無一例外全部都是防禦作用的法器,品質好一點的是上品,差一點的是下品。

看著地上眾多法器,方小冊不捨得吧唧了一下嘴,低頭拿起一件上品的綠金甲就給一旁操縱陣法的蘇易套了上去。

他沒有在意蘇易那看貴物的眼神,一件一件都往他的周圍佈置。

忙活了半天,最終他兩人的周圍兩套盾牌轉來轉去,這還沒完,他們身上還得套了一件防具外加其他怪異的東西。

若不是有蘇易佈置的陣法存在,光是這些五顏六色的法器都夠讓這半山腰本來不是很顯眼的地方變得光芒萬丈。

“這些都是我鍛造的作品!”方小冊滿意的拍了拍了手,還揚起腦袋炫耀個半天。

看方小冊自己樂在其中,蘇易都不忍心再去打擊他,據他所觀,這些法器就沒一個能夠起到絕佳防禦性的作用。

而蘇易自己為了加強手中的小太行陣,還不斷利用靈石加強陣法的形成,光是堵住洞口的藍色屏障都能有厚厚的三層,若不是什麼極好的穿透寶物,蘇易估摸著再怎麼也不會破了。

佈置途中蘇易還刻意將寒氣也堵絕在洞內,他的想法很簡單,只要能把那兩名捷足先登的修士牢牢封鎖在洞內,只要寒氣還在,不用蘇易動手,那兩人都要飲恨西北。

到那時還能收掉兩人的儲藏袋,豈不是美哉?

緊接著,蘇易就已經把陣法佈置完善,現在就等著肥羊出洞。

說起小太行陣,有一個弊端還是讓蘇易頓感頭疼,那就是施法者必須手持陣盤不停驅動否則陣法撐不住一刻就會消失不見。

若不是這個弊端,有陣法加持下的蘇易早就衝進去直接奪寶了!

可還沒等蘇易思緒多久,一陣聲響就從洞內傳出。

此時的狂雪洞內。

披頭散髮的覆雪男子一個踉蹌倒在狂雪洞的入口處,望著洞外的晨光,他那滿臉冰雪凍瘡的嘴角揚出一個得逞的怪笑。

他是一名道士,很正宗的清虛門道士,而一向瀟灑的他此時卻是野蠻至極。

渾身道袍早就凍得像石頭一樣堅挺筆直,微微存有一點溫度的地方只是他的肉體,剛剛逃過一劫的他一見到晨光,心中的釋懷感早就溢滿心頭,現在就差自己爬出洞口重新擁抱天地間的溫暖。

零點的溫度早就將他的手腳凍住,無奈的他只能蠕動身體像一條蚯蚓一樣向著洞口縮排。

一丈,半寸,眼前。

中年道士的手抓住了洞口一塊凍得冰藍的岩石,猛地一拉身子,整個人就竄到洞口處隨時準備掏出生天。

“哈哈,鵲玲妹妹,你就待在裡邊吧,不是師哥我無情,誰讓這天道殘酷呢?!等師哥修為有成,絕對回來給你救出來!”中年道士回頭望了一下洞內佈滿藍色石磚的內室,早就裂開的嘴唇抬動了幾下,說出了這句匪夷所思的話語。

實在忍受不了寒氣的侵蝕,男子向前一抓,想要徹底擺脫這寒氣擁抱清晨的黎明。

可世事無常,砰的一聲,他像是觸碰到了什麼炸彈一樣,深邃藍光渾然乍現在洞口,將原本他所期望的晨光嚴絲合縫的遮蓋住。

說來也巧,也是這一下撞擊,給男子打起了一點精神,他顫抖著從砸碎的牆壁上扶起身子,帶著疑惑的心情,他看向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