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晟王府在京城之內可是響噹噹的金字招牌,那些人一看是替晟王妃出手,自然就會底氣更足的著手去辦了……

“所以……出事的時候,你找的那些人並不曾露面?”陳王再次確認。

“還沒……”語梅脖子不敢動,就只老老實實的低著頭回話,頓了一下,眼淚就又滾下來,“王爺……奴婢沒有存心構陷,確實是那兇徒長的像……像是晟王身邊的那個人……”

要不是因為兇徒確實乍一看去很像雷鳴,她也不會突發奇想,將這事情往雷鳴身上攀扯。

畢竟就衝著白天發生的事,確實有可能是晟王妃翻了醋罈子,指使手下去行兇的。

並且——

直接把事情拋給了晟王府,她幫著燕廷婷買兇意圖構陷晟王妃的事也就可以不必招了,她自以為可以躲過一劫,當時才斬釘截鐵的撒了謊。

陳王冷眼看她。

話問到這裡,他也知道是差不多了,就給燕廷瑞使了個眼色:“先把她帶下去看管起來,不要輕舉妄動,容我再想想。”

“那……好吧。”燕廷瑞心急如焚,但見他臉色極度不好,就也識趣的沒再多言,叫了人進來,先把語梅架了出去。

燕廷桀左右看看,剛要說話,燕廷瑞已經兩步擋在他面前,拱手對陳王道:“天色已晚,祖父也先休息吧,還是身體要緊,孫兒們這就先行告退了?”

陳王閉著眼,坐在椅子上沒動,只將就著擺擺手。

燕廷桀還想說什麼,燕廷瑞卻沒開口,直接將他拽著出去了。

一直到出了院子,燕廷桀才有點忍無可忍的壓著聲音道:“三哥,你跟祖父這是什麼意思?無論如何,妹妹被殺這是事實,咱們陳王府是受害者,大胤人是該給咱們一個交代的,你們這樣……該不會是投鼠忌器,想要就此息事寧人吧?”

他們陳王府的人,幾時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明明是自家死了人,卻居然還得小心翼翼的躲著,不敢直言去質問兇手?

燕廷瑞面色沉重的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這件事不簡單,其中比有內情,沒看見祖父正煩呢麼?你快別咋呼了。別忘了,這裡畢竟是大胤而非我北燕,廷婷做事還是有錯在先,並且落了把柄在外面的,不謹慎些處理,最後只會適得其反,讓我們自己下不來臺。”

“可是……”燕廷桀還是不服氣。

“別說了。”燕廷瑞也沒耐性再同他講什麼道理了,“天也晚了,先回去睡吧,有什麼話都等明天再說。”

說完,就率先快步離開了。

燕廷桀目送他快步離去,又不敢回頭再去騷擾陳王,由於之下也只能是憋著一肚子的悶氣也回自己院裡去了。

燕廷瑞回到住處,他的心腹正在院子裡等他,見他進門,就連忙迎上來兩步行禮:“三公子……”

燕廷瑞頓住腳步問他:“屍體處理掉掉了嗎?”

宮裡蕭昀處理風七的事還是十分謹慎的,拿出來交給陳王的,是事先找的樣貌和風七相似的替身,而宮裡被鎖在福寧殿裡“養病”的貴妃,自然也不是風七本人,而是關了個心腹的掌事女官進去掩人耳目,真正的風七,一早就被提走,秘密關押起來了。

誠然,陳王府這些人並不知道他們拿到的只是個替身。

可是這個姓風的女人興風作浪,險些給兩國皇廷鬧出大笑話,既然已經和蕭昀約定好了處理之法,自然還是要儘量處理乾淨,不要留下什麼可供追查的線索的。

前面他一個不察,讓燕廷婷鑽了空子,還險些闖了禍,傍晚語梅一醒,他聽說燕廷婷居然暗藏了屍首沒處理掉,馬上就派心腹去處理了。

“已經處理好了,請公子放心。”那心腹回話。

燕廷瑞得了這個訊息,總算是徹底放下心來,抿唇略一思索,又再吩咐道:“郡主的死在城裡鬧大了,大胤方面哪怕只是做樣子給我們看也必然會大肆搜查兇手,外面的動靜叫人盯著點,尤其是晟王府和皇宮兩方面,有什麼異動一定第一時間報我知道。”

“是!屬下明白。”

那隨從領命退下,燕廷瑞也回了房裡訊息。

書房這邊,陳王坐在書房一夜,只是閉目養神,一整個晚上沒睡。

次日一早,燕廷瑞就火急火燎的找了去,推門進去,見他還保持著昨晚的那個姿勢坐在案後,就略皺了下眉頭,卻也顧不上先關心他的身體了,就徑直走上前去急道:“祖父,蕭樾出手了,情況怕是不太妙。”

陳王睜開眼,一晚上沒睡,聲音沙啞:“怎麼?”

燕廷瑞道:“據說他一早親自去了趟京兆府衙門,緊跟著就封鎖城門,並且城裡已經下了海捕文書,衙役和九城兵馬司的人集體出動,在城裡大肆搜查。”

說著,就將袖子裡他手下特意謄抄下來的一份文書拿出來遞給了陳王:“文書之上,特意將廷婷的身份和出事的始末描述的尤為詳盡,並且揚言必要嚴懲兇徒。這手筆,一看就是虛張聲勢,要引起全城轟動和恐慌的。駭客棧裡的那些人,只許是昨日已經倉促逃離胤京城了,否則只要他們尚且被堵在城中,就遲早會被這個陣勢逼得現行。一旦當面對質,語梅的身份和廷婷做的事就都藏不住了。祖父,不能再等了,我們必須要先下手為強,趕緊把這個麻煩斷掉!”

雖說去殺人滅口有點冒險,但現在也只可能是去跟蕭樾搶時間了。

陳王的眼睛眯了眯。

他雖然也是對此舉沒有絕對的把握,但蕭樾這麼個鬧法,很快就把鍾大那幾個人給逼出來澄清事實的。

“那你就去吧。”心中飛快的斟酌權衡了一下,他也乾脆利落的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