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對長公主府裡的這母女兩個沒什麼好感,但是被人拿來當筏子的遭遇也確實讓人歡喜不起來

所以,皇甫七說話,他也愛答不理。

後院的熱鬧,他兩人指定是不能去看的,就只能暫時靜下心來在這喝茶等著。

文綠和小陶也都心急如焚,卻奈何現在她兩人都是京兆府抓來的嫌犯,所以就算再擔心後院的情況也不能去看,就只能侷促不安的跪著等。

後院這邊,黎薰兒匆匆趕到的時候,隔著老遠就聽見尖叫怒罵聲,院子外面熙熙攘攘的一片人頭攢動。

外面的人,有被驚醒的小廝婢女,也有拿著棍棒刀槍的護院家丁,只是無一例外,全被堵在了外面。

趙賢妃站在院子門口的臺階上,鶴立雞群一般堵著門。

外面的護院裡果然是有別家人,想要往裡邊衝,卻被公主府的護院給攔住了,管家一邊阻擋一邊怒喝“都走都走都走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們哪兒來的狗膽子在這裡鬧事的。還有你們,全都滾回去睡覺去,在這裡跟著看什麼看”

院子裡的吵嚷聲不斷,這種時候,即使是下人也全都興奮了,哪裡是他兩句話就能罵回去的。

所以管家一通呵斥下來,已經嗓子冒煙,這院子外面聚集的人群卻是隻增不減的。

黎薰兒本來過來的路上還心存僥倖

這畢竟是長公主府,趙賢妃來了她信,旁的閒雜人等怎麼可能被放進來鬧而就算太子和蕭樾知道了,這件事也是家醜,最多就是斥責一番,該遮掩還是會替慶陽長公主遮掩的,此時遠遠的看著這裡混亂的場面,她才是一顆心一涼到底,喃喃的道“這是要壞事”

說話間,又無處發洩,就狠狠的掐了扶著她的婢女一眼“怎麼沒人告訴我母親這裡今晚有人在”

長公主府只用簽了死契的下人,為的就是好操縱。

這後院裡這些年常來常往的,大家都不是瞎子,日子久了,就算不是長公主身邊的人也能嗅到一些氣味兒,只不過大家心知肚明的不外傳就是了。

兩個二等丫頭臨時被帶出來服侍她的,嚇得臉色蒼白,目光閃躲著小聲道“奴婢們也不知道啊”

黎薰兒知道這也是不是置氣的時候,只能暫時壓著脾氣快走了過去,一面厲喝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闖進長公主府來生事,京兆府衙門的人就在前院,全都給我綁過去,讓他們帶走處置”

府裡的下人終究還是怕她的,一看她過來,小廝和婢女們就都再不敢吱聲議論,謹小慎微的低下頭去。

只有兩撥護院家丁還在撕扯爭執。

黎薰兒大著肚子,也不能自己上去阻攔,何況她更關心長公主院子裡的事,三兩步走到門口,看見目光鄙夷立在高處的趙賢妃就是目色一寒,凜然道“賢妃娘娘你管的夠寬的,三更半夜居然帶人鬧到長公主府了”

趙賢妃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同樣也是不留情面的頂回去“這你還真說錯了,這些人不是本宮帶過來的,要不是本宮在這裡戳著擋著這道門,怕是長公主殿下早就被人生吞活剝了,你既然來了,就進去勸一勸吧”

說著,居然就半點不為難的讓到了一邊。

黎薰兒略有詫異,但是院子裡的吵嚷聲不斷,她也顧不得許多,連忙提了裙子進得那院子。

院子裡,兩男兩女四個人再揪著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廝打,一邊打一邊有人怒罵“虧得你還是兩榜進士,書香門第出來的,我們常家當初是瞎了眼了才會把女兒嫁給你,你若是清清白白的納幾房妾室,哪怕你是養了外室,我們常家都無話可說,你居然偷人偷到瓜田李下的寡婦身上來了你若就是想攀附權貴,那就直接寫合離書,我們常家雖是商賈出身,卻也不是沒有骨氣的,我姐姐還會賴著你不成你卻做出這樣有辱斯文的事,這樣的打我們的臉就你這種斯文敗類,怎麼還有臉在朝堂上做官假模假樣的王八羔子”

被打的男人顯然是匆忙之間被人從床上鬧下來的,只匆忙的套了條褲子,上衣披了一半,也被撕扯的不成樣子。

許是自知理虧的緣故,也不敢反駁,只是一邊掙扎著閃躲還一邊試圖將衣物穿上。

黎薰兒左右一看,沒看見慶陽長公主,她就咬著嘴唇快步進了院子,正要往正屋裡去,就聽立在門口的趙賢妃道“太子殿下來了”

黎薰兒頭皮一緊,腳下就又生了根似的頓住。

“全都住手”陶任之一聲怒喝,隨後外面一陣響動,一對穿著鎧甲的御林軍蜂擁而上,手中長槍一亮,身上甲冑映著火光一片冷肅威嚴,外面正在對峙的兩撥護院這才自覺的住了手,紛紛的跪了一地“見過太子殿下”

趙賢妃已經快步迎下臺階,面色為難的轉頭看向院子裡,輕聲的道“是禮部侍郎薛大人,我才剛過來,薛家夫人就帶著孃家兄弟打上門了,好像是誆騙公主府的門房他們是京兆府尹胡家的給混了進來,我身邊就只這幾個宮婢嬤嬤,攔不住,至多就是堵個門。”

蕭昀的臉色鐵青,雖然心裡噁心的要命,也還是抬腳就往院子裡走去。

黎薰兒腦中迅速的思忖,霍的就轉身迎上來,直接撲到在蕭昀腳下跪著了,滿面怒色道“太子殿下,我母親這院子裡遭了賊,請您做主,經這些不速之客趕出去處置了,省得回頭傳出什麼不好的話來,壞了我母親和咱們皇家的聲譽”

她是料定了蕭昀得保全了皇室顏面,就算心裡再恨,也要替她們母女遮掩的。

這邊她剛跪下,旁邊的常家人就不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