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似有所悟,但又不得其解。

若秦墨在這裡,多半會聽得驚掉下巴,這老倌竟是提前把董仲舒那一套搞出來了。

這可真是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咬人,人急了啥事都能幹出來!

扶蘇終究還不是皇帝思維,不知道具有神學傾向的新儒學體系,對於封建帝王的統治而言,到底有多香。

所以,聽到最後卻不置可否,並不覺有出彩之處,只是揖手道:“弟子靜等拜讀恩師之大作。”

淳于越太瞭解這弟子了,一看他這模樣,便知他沒往心裡去,正想在解釋一番,扶蘇卻又道:“恩師,弟子此來是想求問,秦相今日之言,是否太過離經叛道?”

這是把話題又拽了回去。

淳于越先是點頭,繼而卻又搖頭,解釋道:“於為尊者而言,當然是離經叛道的。”

“但於百姓而言,並無任何不妥,為尊者不修仁德,反行苛政,那便是百姓的敵人。”

“畢竟,百姓繳納賦稅供養為尊者,是想讓為尊者訓練軍隊庇護他們,是想讓為尊者帶領他們安居樂業,而不是供養一幫苛暴者,反過頭壓迫他們。”

“秦相那些話,其實暗合儒家之言,也直指統治之本質,不修仁德者,不配為尊者。”

“換句話說,君之視民如土芥,則民視君如寇仇。”

“但,民終究是弱勢,只有被壓迫,才會奮起反抗,為尊者若廣施仁德,便也不必覺得離經叛道。”

“誰若覺離經叛道,那必然是不修仁德者,彼輩也活該被民反噬!”

扶蘇聽得嘴角直抽抽。

好嘛,我來找您解惑,您比秦相還離經叛道。

扶蘇心裡這般想著,卻是揖手鄭重一拜道:“弟子受教了……恩師早些歇息吧,弟子告辭!”

淳于越也不挽留,起身將扶蘇送出帳外,然後迅速回去伏案疾書,開始抓緊搞他那套具有神學傾向的新儒學。

而扶蘇回到帳中也沒睡覺,同樣在伏案疾書,將今日秦墨之言寫成奏疏。

天矇矇亮時,便將奏疏交給一隊甲士,讓之快馬加鞭呈送給嬴政!

扶蘇送走甲士後,天色徹底大亮,然後他便發現,附近連綿的帳篷前,許多官員竟然也剛把家臣送走。

那些被送走的三五成全家臣,也都是身背大捆竹簡,離去的方向也出奇一致。

甚至,險些在路上形成擁擠……

“太子殿下,早哈~!”

諸文官訕訕向扶蘇揖手見禮。

扶蘇與諸人心照不宣,揖手回禮道:“諸君勤勉。”

這時,秦墨帳篷裡突然傳出煩躁的吐槽:“大早上不睡覺,都幹甚咧,想要朝九晚五福報,也得等九點啊,這特喵還不到辰時呢~!”

諸人剛送走打小報告的,此時聽到秦墨聲音,那是莫名的有些心虛,不約而同的縮了縮脖子,悄麼蔫鑽回帳篷。新

秦墨還不知自己被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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叼毛反骨仔,集體打了小報告,迷迷糊糊間聽到外面安靜下來,便滿意的翻了個身,繼續睡回籠覺。

“唔~!”

似乎翻身壓著人了。

懷裡的人兒身體一僵,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

秦墨也終於察覺到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