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率領三千戍卒出征,還沒真正登上高原,已經出現非戰鬥減員。

那怕嚮導選定的行軍路線,已是方圓百里之內,相對最平緩可行的地域,讓戍卒可以騎馬而行……

那怕河西國的戍卒們,因為往日與諸羌的摩擦衝突,在日常訓練中有針對性的往高原上跑,以期增加對高原反應的抗性……

可是,由於進兵速度太快,從平原地帶驟然登上高原,戍卒們短時間內根本無法適應,突然變稀薄的氧氣。

恐怖的高原反應,讓許多戍卒***,騎在馬上宛如半死不活的瘟雞!

多達兩百餘將士,因為高原反應嚴重,不得不脫離大軍原地休息,以期適應缺氧之後,再追趕部隊匯合。

更有近百將士,因為高原反應太過嚴重,不得不直接原路返回,離開高原地帶。

如此,三千戍卒的非戰鬥減員,已達足足一成!

「呼……乃翁終於明白,咱大秦和西域諸國,為甚麼都想拉攏諸羌部族了……誰能佔領這高原,便幾乎是立於不敗之地啊……」

劉季嘴唇發紫的騎在馬上,說一句話便要大喘氣半天,可卻仍是擋不住他那張嘴,不停跟麾下將士們窮白話。

他和一幫兄弟,成功阻攔住老尉僚,讓嬴政的密旨,成為無法出示給秦墨的「真·密旨」後,便也馬不停蹄的跟上了出征大軍,如今皆在軍中擔任將官。

「老劉,你少說兩句吧……主君說了,這甚麼高原反應,乃是因為陽氣稀薄,需得平心靜氣,儲存自身陽氣……你再這般呱噪,消耗自身陽氣,小心也頭暈眼花,錯過此番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

張良有氣無力的打斷他窮白話,略帶調侃的提醒道。

作為曾經協助秦墨治理越人,並且代筆書寫了《軍法思想版·三國演義》的軍政工作老人,張良此番乃是這不到三千戍卒的總宣教官,而劉季只是軍中的五百將。

不過,軍職高低並不比代表甚麼,尤其戰時的宣教官,也無權指揮領兵作戰的將官。

所以張良這只是善意的提醒。

而劉季與他臭味相投,兩人私下關係極好,見他拆自己的臺,卻是壓低聲音道:「子房啊,你不懂……這隨時可能作戰,我得與弟兄們更加親近,否則戰時如何能同心戮力……費幾句口舌又算得了甚麼?」

這便是他無師自通的籠絡人心本事了,倒也有其道理。

張良恍然頷首,正想在說兩句,與之探討一番,這籠絡人心的道理,卻見行軍佇列之前,有一伍哨騎自遠處疾馳奔回。

兩人情知前方有敵情,忙是停下話頭。

劉季催馬上前,驗明哨騎身份無誤,這才放任他們直往中軍而去。

過得片刻後,一名中軍近衛疾馳而出,手持令旗向劉季所在的前軍呼喝道:「前軍五百將劉季部,一通鼓後,前出接敵~!」

「全軍備戰,隨前軍而行~!」

與此同時,中軍大纛旗下,有小鼓聲響起。

咚——

咚咚——

咚咚咚——

清脆的小鼓聲,由緩而急,乃是催陣鼓!

劉季來了精神,立即呼喝道:「弟兄們備戰,換乘主戰馬,檢查鎧甲器械……呼,都麻利些!」

死氣沉沉的前軍,瞬間如同煮沸的開水人喊馬嘶,忙而不亂的做戰前準備。

中軍和後軍亦是弓上弦刀出鞘,掀開氈布露出火器真容。

不到三千的瘟雞們,在這一刻陡然活了過來!

咚——!!!

越來越急促的戰鼓聲,在一聲重音後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