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善。”

翁婿二人就稱呼問題,毫不猶豫達成一致,以前怎樣往後還怎樣。

嬴政撓了撓兀自發麻的頭皮,心中唯有苦笑。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把秦墨當成子侄看待的,但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

而是一種更為複雜且微妙的關係,如君臣、如父子、如良師、如益友、如……兄弟?

嬴政狠狠搖了搖頭,將雜七雜八的念頭甩出去,轉而又將注意力放在大箱小箱的黃金上。

臉上也再次露出笑容。

嗯,黃燦燦的看著就很滿足啊!

“對了,諸國使臣和胡商們,輸了如此之多財貨……現狀如何?”

嬴政突然抬起頭,向秦墨問道。

秦墨臉上泛起一絲悲天憫人之色,慨然道:“一個字,慘啊~!”

嬴政頓時來了興趣,強忍笑意道:“怎麼個慘法兒?”

秦墨也不賣關子,直言道:“諸國使臣有禮部款待,起碼溫飽不成問題,而使團裡的武士們,則到處做苦工賺錢,待掙夠路途之用,便要返程回國了。”

“至於胡商們……因為當日下注時,不需出現金,抵押通關文書後,便可隨意的下注,所以導致許多胡商,錯估了自己的財力。”

“輕則賠的血本無歸,重則整支商隊賣身為奴!”

嬴政聽得又好笑又愕然:“怪不得一場賭局,便賺這般多的黃金和商貨,原來是把咸陽的胡商,都收割了一茬啊……”

說著,向趙高吩咐道:“博戲害人,此事當擬為詔書,曉諭天下百姓,引以為戒!”

他前些日,剛拿諸國使臣派武士參與閱兵的糗事開涮。

如今卻是又要拿諸國使臣和胡商們,賭博輸的屌幹毛淨開涮。

簡直不要太無良!

不過,這種牽扯到國與國博弈,互相爭臉面的事情,又確實很能凝聚民心。

是以嬴政對此,堪稱樂此不疲!

“喏。”

趙高揖手,面無表情的恭敬領命,而後在陛階下的桌案落座,迅速開始草擬詔書。

嬴政轉而看向似乎準備告辭開溜的秦墨,道:“西羌諸部欲歸附,朕意擇日親自出塞,接見諸羌族眾,再親給封賞,以表重視。”

“此事若辦的妥帖,則也算是給遼東的箕子朝鮮,以及扶余、肅慎等國族一個榜樣。”

“介時,愛卿當隨駕,一來回自己的河西國看看,身為國君常年不在國中,連看也不回去看看,屬實說不過去。”

“二來,便在河西國將婚事辦了吧,愛卿身為河西國君,理應在河西國大婚,使臣民同賀!”

這就算是把婚期定下了。

秦墨恭敬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與三位公主,自是聽從陛下的意見安排。”

嬴政滿意頷首:“善,便如此說定了。”

秦墨也不再多言,揖手告退,向殿外而去。

不過,他走到殿門處時,似乎突然想到了甚麼,回頭朗聲道:“陛下出塞後,最好順便滅一兩個鬧騰的西方域外小國,先敲山震虎,再接受西羌諸部之歸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