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法是有連坐的,視主犯之罪,為連坐者定刑,通常情況下,連坐者量刑,會輕一些。

那紈絝的老父親,大抵是捨不得家業,也知道幼子那些破事,連坐不死自己,故而與長子沒有逃亡,甘願受了連坐之刑。

只是,老父和長兄一番隱忍,那紈絝卻不理解,看老父受鞭笞,便跳出來劫法場,孝心完全沒使對地方。

這一鬧,不但救不了老父和長兄,自己還得搭裡頭,莽撞的讓人無語!

“兄長,別發愣了,那魏家的惡子衝咱們來啦……”

狐朋狗友們怪叫一聲,拖拽著劉季便要離開公審臺周圍,免得殃及池魚。

劉季甩手掙開諸人拉拽,彎腰抓了把公審臺的堆土,撒向那舞劍疾衝而來的紈絝,大喝道:“諸兄弟,擒了他~!”

他現在還是亭長來的,本職便是緝拿不良,這若是逃了,轉頭便要罷職,被扔去勞改。

樊噲、盧綰、周勃等人為之一愣,眼見那紈絝被劉季撒的泥土迷了眼,趕忙呼喝著一擁而上。

嘭——

樊噲飛起一腳,將那紈絝踹倒在地。

他力氣極大,那紈絝被他踹倒後,又翻滾出丈遠,口鼻往外竄血,鐵劍也脫了手。

盧綰緊跟著一個飛撲,將之壓在身下,與樊噲一起按住其四肢。

周勃則順勢撿起那紈絝掉落的鐵劍,去砍殺後續衝進隔離圈的歹人。

這周勃老實木訥,但卻也適合當兵,大秦每年徵調男丁服更卒徭役時,會進行簡單的軍事操練,他總能在操練中拔得頭籌,近年已被選為正卒,但凡徵召上了戰場,便是主力軍一員。

只是,一直沒機會上戰場……今天才算是逮著機會!

狐朋狗友們眼看周勃悍不畏死,立時也打了雞血一般跟著往上衝,有機靈的便學劉季,從地上抓了泥土石塊,先扔過去眯眼砸腦袋。

嗯,他們的兵刃,先前被禁軍收繳了,赤手空拳的情況下,只能玩這等無賴招數!

“著~”

周勃看準當面一個被迷了眼的歹人,低喝一聲揮劍猛劈,而後也不管有沒有砍死對方,順勢又是一個肩撞。

這是標準的軍中格殺技巧,後面這一記肩撞,原本應該是用盾牌頂撞,簡單粗暴卻有效。

那被他砍傷的歹人,又被這大力一撞,頓時踉蹌倒退,與身後同伴撞成一團。

周勃和狐朋狗友們一擁而上,兩三個按一個,將之全部按倒在地,或奪劍或飽以老拳……

而與此同時,那些沒能衝進隔離圈的歹人,則已被禁軍盡數斬殺!

這一場騷亂,來的快,去的也快,幾乎是在數息之間結束。

許多百姓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便見公審臺上又多了幾個鼻青臉腫的傢伙。

“那不是魏家的惡子嗎?”

“這禍害今天要掉腦袋啦……”

“呸,掉腦袋便宜他,施五刑~!”

有百姓認出了那為首的紈絝,先前漸漸熄滅的看熱鬧興奮勁兒,霎時轉化成了群情激奮。

那點兒剛剛升起的同理心,更霎時消散一空!

很顯然,那紈絝是真正的惡霸式人物,平日裡恐怕沒少禍害附近百姓。

因而這一出場,立刻贏得了千夫所指的成就!

稍傾,衙署中有錦衣衛出來,給李斯送來那紈絝與其同伴的罪狀。

李斯也不廢話,當場開始宣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