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只知曉這些了,許多地方也是一知半解,便是方才說的這些,也肯定有錯漏之處。”

秦墨謙虛道。

熊心:“……”

您這還謙虛個甚麼啊,項家叔侄若有您一半的學識,也不至於挨著大秦,在百越之地瞎搞。

費勁巴拉搞到最後,被秦軍反手給滅了,白白給大秦做了嫁衣。

這若是六國舊族駕船出海,隨便挑個地方復辟,重建一個華夏之地,也未嘗不可!

嬴政珍而重之的將羊皮輿圖卷好,轉手遞給身邊侍立的趙高,但不等趙高伸手去接,卻又縮了回去,嘿然道:“朕還是自己收著吧。”

說著,將熊心盛裝楚國玉璽的龕盒開啟,反手將玉璽扔了,只將羊皮輿圖放置其中。

熊心:“……”

好吧,那楚國玉璽本也不是甚麼真貨,只是項家叔侄隨便找了玉石雕刻,給他用來充門面的,扔了也沒甚麼可惜。

嬴政將龕盒放在手邊,這才心滿意足的踏實了,轉而向秦墨道:“愛卿,那項家叔侄逃命的本事,實屬讓人驚歎,可要再追?”

秦墨搖頭:“項家叔侄所率不過萬人,臣已派遣鐵山軍第一校前去追趕,不需大軍再追下去了。”

“如今當務之急,乃是將西甌、陽禺兩國的剩餘領土,盡數納入我大秦版圖!”

嬴政頷首,不再多言。

秦墨則向熊心道:“西甌王城被佔,那西甌小王手中,可還有反抗之兵?”

熊心雖是傀儡,卻也頗知戰事詳情,立即道:“有的,不止有,而且很多。”

“項家叔侄不施仁義,西甌國之越民,皆仇視六國軍民,也願追隨西甌王,反抗六國軍民。”

“相鄰的駱越國、苗人部族、俚獠部族……甚至是自顧不暇的陽禺國,皆深知唇亡齒寒之理,也紛紛出兵相助西甌王。”

“項家叔侄敗回之前,我楚國舊族共敖,正自領軍與西甌聯軍交戰,因西甌聯軍有大批象兵助陣,戰事甚為焦灼。”

“後來項家叔侄派快馬回來傳信,言說秦軍追趕甚急,讓共敖收縮兵馬,專心應付秦軍。”

“共敖無奈之下,將數處平原丟給西甌聯軍,只在一處有大城的平原留兵固守,吸引西甌聯軍攻城,如今也不知怎麼樣了……”

秦墨恍然,與嬴政對視一眼。

西甌王算是因禍得福了,雖然丟了王城,可卻得到了軍民百姓的支援,也得到了鄰居們的支援。

而且丟失王城之後的西甌王,等同於解開了身上的枷鎖,他打得過便打,打不過便可以鑽進山林中,好整以暇的打游擊戰。

換句話說‘攻守易形’了,如今是六國軍守城,處於被動狀態,西甌王襲擾攻城,處於主動狀態,反倒是更難對付了!

“西甌聯軍攻城手段如何?那共敖留兵固守之城,能守多少日?”秦墨出聲問道。

熊心揖手答道:“西甌聯軍幾乎無有攻城之能,所以共敖才會選一座大城留兵固守,吸引西甌聯軍攻城,藉此拖延……或許,只要糧草吃不完,便能一直守下去!”

越人的攻城能力,在六國舊族看來,確實跟沒有一樣。

秦墨點點頭,又問道:“西甌王以往名聲如何?如今名聲又如何?”

熊心毫不猶豫道:“以往算不上賢君,也算不得暴君,只是耽於享樂,若非項家叔侄,讓西甌軍民同仇敵愾,許多西甌越民甚至不知道,西甌王是第幾世代。”

“如今,倒是頗有人望……只是也頗為嗜殺!”

“項家叔侄視西甌越民為奴隸,西甌王則將接受項家統治的西甌越民,視作該死的叛徒。”

“西甌王每每率軍自山林中殺出,襲擾項家統治下的平原城鎮,若當地之西甌越民主動配合他還好,若不配合他,便要肆意殺戮了!”

西甌王如此行事,倒也無可厚非,至少與其他百越之國的國王相比,他確實算是可以了。

秦墨頷首沉吟,半晌向嬴政揖手道:“陛下,項家叔侄率僅餘兵力逃遁,西甌國許多平原城鎮,處於無人管控狀態。”

“我軍當迅速以天神之名,以擊敗項家叔侄的解放者之名,招撫西甌王城之越民,徵調青壯將之編為一軍。”

“同時,將附**原城鎮之越民,盡數遷來西甌王城平原,給他們分田編戶,徵調青壯編入軍中。”

“而後,可派遣一支混編步騎,前去接應被圍困的六國軍,引誘西甌王率兵來攻王城,介時可設下天羅地網,將之一網打盡!”

嬴政自是無不應允:“愛卿為主將,行軍打仗之事,愛卿全權做主,既已有定略,便照此實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