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秦墨和嬴政策馬漫步在西門宿營地外的戰場上,巡視那些已經從瘋狂中恢復的殘存陽禺青壯。

“佈置的如此嚴密,終究還是讓項家叔侄逃了,也不知章邯能否追上。”嬴政不無惋惜的嘆道。

秦墨看著悽慘的陽禺青壯們,心中想殺項家叔侄的執念,已然強烈到無以復加:“殘民害民之輩,終會不得好死!”

嬴政默然頷首,半晌才又開口道:“愛卿,可要繼續往西甌國境內攻打?”

秦墨沉吟片刻,道:“這要看那倆禍害,能否逃過章邯追殺。”

“若能將那倆禍害殺死,則不追也罷,留下六國殘餘勢力,繼續與西甌國糾纏,我軍先將陽禺國剩餘領土拿下。”

“若那倆禍害成功逃回西甌國境內,則必然要加急追擊,不給他們喘息之機,以免他們再做下屠城之事,讓大秦只能接手一個個荒蕪的平原城鎮!”

還是那句話,丁口才是農耕國家的命脈,尤其是在地廣人稀的百越。

嬴政頷首不在多言,君臣二人在禁衛的擁簇下,轉而向已經被秦軍佔據的城池而去。

……

……

秦墨將項家叔侄視作禍害,而禍害往往是最命長的,正應了那句俗語,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章邯率領一千禁衛騎兵,追到了項家叔侄一天,將一波又一波留下斷後的六國騎兵吞掉,但到了傍晚時分,西甌國境內卻來了五千甲械精良的楚南兵,接應上了已不剩二百人的項家叔侄。

章邯不想在山林裡招惹楚南兵,只得退走。

五千楚南兵都是楚懷王熊心的禁衛,領兵者則是熊心冊封的上柱國共敖,也是後來的十八路諸侯之一,臨江王。

共敖其人與項家叔侄一樣,皆是出身楚國貴族,也是擁立熊心的楚國貴族之一,因而得封上柱國。

上柱國等於同大將軍!

只不過,共敖與項家叔侄的關係並不算太親密,故而前次六國聯軍瓜分番禺國,他並未隨軍出征,而是留守護衛熊心,並繼續攻略西甌國的領土。

“項將軍這是怎麼了?”

共敖和項梁見面後,卻是被項梁的慘狀嚇一跳,驚聲問道。

他們只是關係不太親密,但也沒有太多齟齬,時常還需要相互幫扶,算是政治盟友。

可此時,項梁這位政治盟友,卻是臉色蒼白如紙,身前甲衣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儼然是受了重傷模樣!

“被秦軍霹靂雷火所傷,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鐵皮,鑽進了肉裡。”

項梁故作輕鬆的解釋道。

共敖恍然道:“那便趕緊回王城,請大王身邊的醫倌,為項將軍診治。”

項梁揖手:“正有此意。”

稍後,一行人便改坐戰船,趕往楚國王城。

所謂的楚國王城,其實以前是西甌國的王城,項家叔侄打跑了西甌王,便將熊心安置在城中。

熊心得知項家叔侄回來,親自出城十里迎接,給兵敗逃回的項家叔侄留足了面子。

待回到城內,又讓宮中醫倌為項梁診治,取出體內的霹靂彈破片,縫合傷口。

最後,更在宮中設宴,為項家叔侄接風洗塵。

但這個接風洗塵,卻是半強迫性質的,不參加也得參加,哪怕項梁身上有傷。

項家的兵馬,如今損失殆盡,卻是沒有底氣跟熊心甩臉子了,項梁只能老老實實,拖著疲憊傷體參加宴會。

“項將軍,秦軍已追到西甌國邊境,若是在繼續追來,項將軍意欲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