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當初秦相獻策,將父皇出海乘坐的艨艟戰艦,盡皆拆除船樓,改裝為抗風性更強的海船。”

“而今諸多戰艦,只在海上捕魚,未免大船小用了。”

“王賁老將軍若率兵攻擊縛婁國後方,依兒臣看也不必長途跋涉走陸路,直接坐戰艦出擊便可。”

“介時,糧草補給置於船上,又有漁獲補充,將士們專心作戰即可,縛婁國後方的漫長海岸線,王賁老將軍想攻擊何處,便可攻擊何處。”

“甚至可以進入內陸河流,往縛婁國境內深處攻擊,縛婁國面對水上戰艦,想來也無有招架之力……”

扶蘇越說越順溜,再次補充了一策。

嬴政聽得丹鳳眼中異彩連連,甘蔗也忘了啃,只等扶蘇說完,才回過神擊掌讚道:“善!大善!吾兒真有高妙之策矣~!”

而諸文武,更是已然聽傻了,一個個不敢置信的看著扶蘇,這等另闢蹊徑的打法,屬實讓人有驚豔之感。

尤其是武將們,聽得激動忘形,連嘴裡甘蔗渣也忘了吐,嚼吧嚼吧就嚥了,等反應過來,便是扣著嗓子眼,拼命咳嗽往外嘔吐……

莫說是他們,便是秦墨也詫異不已,這不就是後世的‘登陸戰’麼?

所謂的登陸戰,看似只是一個戰術理念,似乎很稀鬆平常。

但這要考慮到時代的侷限性,便如馬鐙一樣,後世看來也很簡單,簡單到讓不瞭解的人,只以為它本來就是騎馬必備的東西。

可實際上,那小小兩個馬鐙環子,是古人不知經過多少年才摸索出來,而它的出現也改變了戰爭形式,甚至改變了一兩千年的世界格局。

登陸戰,則是同理!

以大秦的造船技術而言,這一招無論用在那個沿海地域,都是無解的戰術。

當今這顆星球上,根本沒有那個國家,能抵擋大秦的戰艦!

“諸卿……”

嬴政看了看驚豔不已的諸文官,又看向正在瘋狂扣嗓子嘔吐的武官們,最後看向滿臉詫異的秦墨,問道:“太子之策如何?諸卿可否拾遺補缺?”

諸文官立即齊齊揖手:“思慮周全,實乃妙策~!”

武官們也不再扣嗓子,紛紛激動道:“咳咳咳……”

秦墨則言簡意賅,從嘴裡蹦出兩個字道:“很好。”

嬴政頷首,讚賞看向扶蘇,道:“那便依吾兒之策,稍後派快馬回鐵山,命王賁以戰艦攻擊縛婁國後方!”

嬴政敲定一策,稍稍沉吟又道:“如今百越之地,已被我大秦從中截斷。”

“接下來,是先平滅縛婁、閩越兩國……還是先平滅陽禺、西甌兩國……諸卿心中可有盤算?”

“不必謙讓,暢所欲言!”

諸文武面面相覷,而後也不再謙虛了,李斯率先開口道:“從地形上來看的話,無疑是先吃掉縛婁、閩越兩國最為合適。”

馮劫沒想到被李斯搶了先,立即也跟著進言獻策道:“便如陛下之前所言,當趁著縛婁國,尚未從六國舊族的攻擊中緩過勁,一舉將之吞掉,免得其緩過勁兒後整軍備武。”

“縛婁國拿下,再把苟延殘喘的閩越國吃掉,從楚南往東到海岸線,便形成一個整體。”

“如此後方穩固,再慢慢炮製屁股底下的南越之地,以及項家勢力也不遲……”

項家叔侄收縮兵力之後,不能讓縛婁國緩過勁兒,已是在座諸人之共識,其實也沒啥可討論的。

嬴政見諸人意見達成一致,便也不再此事上多費口舌,轉而道:“議一議具體如何攻略之。”

“父皇……”

嬴政話音未落,扶蘇便已站起,搶在諸文武前面道:“兒臣聽聞,那縛婁國之王,還不如番禺王得民心。”

“番禺王在面臨國破家亡時,尚且知道收斂暴虐貪婪本性,帶領國民共赴國難。”

“可那縛婁王……軍民在與六國軍打仗,他在後方卻仍是驕奢淫逸,絲毫不顧亡國之危。”

“貴族士族亦上行下效,借籌措軍備糧草之名,肆意搜刮民脂民膏沉溺享樂。”

“當初縛婁國不問明情況,便敢攻擊我大秦輜重船,便是那縛婁王和貴族士族們,受貪婪所驅使,已是無可救藥。”

“既如此,兒臣以為當派遣間客,或偽裝成行商,前往縛婁國之城鎮,或直接以天神使者的身份,前往縛婁國治下諸部族,策動縛婁之越民,效仿番禺之越民,反叛縛婁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