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蹟也~!”

群臣被押到施工地,看著河中聳立的幹堰,無不咋舌驚歎。

押送他們的百姓,將目瞪口呆的群臣,交給監工將士,便也去瞧熱鬧了。

“諸位君長,莫傻站著了,幫忙去攪拌混凝土吧。”

建工將士催促著群臣,將之帶到一處水利攪拌機旁,每人分了一杆鍬鏟。

與他們一起幹活的,全是因毀路被抓來的浪蕩子。

“呀,又來新袍澤咧!”

“怎都是老人家,穿的還挺唬人?”

“莫把老骨頭累散嘍……”

浪蕩子們大聲調笑著群臣,極其混不吝。

群臣那是要臉的人,皆羞慚無地自容,恨不得跳河算了。

但也有那例外的,比如某位李姓廷尉,突然看向浪蕩子中的一個半大小子,喝道:“李志,你怎在此?”

那半大小子正想往人後躲呢,聞言頓時嚇得一激靈,咧嘴道:“父親怎來了?”

李廷尉老臉一紅,但轉而又怒喝:“是為父在問你!”

李志含糊道:“我與同伴出城玩耍,只因……恩那個……就被抓來修路了。”

他中間說的含糊不清,可李廷尉又豈能不明白,這貨多半是與狐朋狗友毀路,才被抓來服苦役。

“瓜慫受死~!”

李廷尉舞動鍬鏟,如同虎入羊群,衝進人群中。

李志嚇得拔腿便跑,浪蕩子們也紛紛閃避。

隨著浪蕩子們閃避,卻不止是暴露了李志,還有許多躲在後面的年輕小子,也被暴露出來,多是衣著華貴者!

群臣原本還正看熱鬧,一見那些年輕小子,頓時也是炸了。

“孽子……”

“孽畜……”

“孽障……”

“父親饒命~!”

“祖父莫氣~!”

苦累枯燥的工地上,驟然上演父慈子孝大戲,監工將士想攔又不敢攔。

遠處工棚裡,秦墨與眾人,看的好笑不已,便是酒也香甜了三分。

鬧劇持續了刻鐘,一眾公卿家的紈絝子,捱了胖揍還得繼續幹活,哼哼唧唧道:“你們不也是毀路才被抓來,還有臉打我們……”

群臣臉上發燒,全當沒聽見,揮鍬鏟幹活之餘,漸漸把注意力,投向遠處的工棚。

秦墨一直以來獨善其身,群臣也習慣了。

如今,秦墨辭了相位,他們才發現,秦墨之人緣,竟是出奇的好。

與秦墨一起飲宴的這些人,哪怕拋開太子扶蘇不算,也夠嚇人的!

幾乎囊括了秦軍中的新老將領,更有許多早年立有大功的文官,甚至還有布衣之士。

也難怪嬴政會懷著別樣心思,同意他辭去相位!

“秦侯這些日子也瀟灑過了,還是回來繼續擔任宰相,在朝中熬吧。”

群臣心中暗暗腹誹,卻是不無幸災樂禍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