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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會有一些脆弱時刻,月光會趁虛而入。

過去犯的錯成了翻不過去的山,接納是唯一的出路。

顏昭無數次地開啟社交賬號,想給那個被她親暱地叫了兩年“月亮”的ID發點什麼,可是每每點開輸入框,她又不知從何說起。

問月亮你是不是白燼野?萬一他說他不是呢?

通訊了兩年的網友忽然變成了一個冰冷的頭像,讓顏昭忍住數次想要拉黑他的衝動。

巧的是,月亮自從她曬出電影票的那天,也就再沒有聯絡他。

顏昭最後還是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用最簡單直接的方式去解決問題。

於是她主動給月亮發了條訊息,直截了當地問:

“白燼野?”

對方沒回,從早上到下午,從傍晚到深夜,月亮都沒有回覆她。

當然,多數時間也是如此,月亮是個大忙人。

可她心裡還是憋悶的很,總感覺月亮已經看見自己的訊息了。

這樣的冷處理讓她越想越慌,越慌越燥,心煩意亂。

顏昭想,如果月亮今天之前不給她答覆,她就直接去找白燼野問清楚!

可是白燼野畢竟是明星,明星哪是她一個小律師說見就能見到的呢?

顏昭左思右想,突然想起一個人,顧一檸。

顧一檸聽清楚她要見白燼野的訴求時,沉默了半天,緊接著就對她說:“我不多問啊,你也別告訴我,如果將來有什麼流言蜚語傳出去,你要知道跟我絕對沒關係就行。你等我電話。”

顧一檸打來電話時,十分興奮,她為能夠幫上顏昭的忙而感到雀躍:“你知道嗎?你運氣太好了!我一個朋友在SEED.X雜誌做助理,他明天有事,想找兩個熟人幫忙頂一下工作,你知道明天誰要來拍封面嗎?就是你要見的人!”

SEED出現在耳畔的時候,顏昭最先想到的就是江瀚,江瀚工作的雜誌社就是這裡。

第二天早晨,顏昭穿了一身舒服的T恤牛仔,梳起馬尾,扣著鴨舌帽就跟顧一檸進了SEED.X的大樓,還沒進電梯,就碰見了白燼野新換的執行經紀人凌麗。

凌麗這個女孩二十七八歲,人如其名,看著就伶俐,因為她來過律所,所以顏昭一眼就認出了她,但凌麗沒有認出顏昭,只是看了一眼顏昭的工作牌,說:

“麻煩你去幫我買杯豆漿,加糖,不能加鹽。”

頂流的工作人員就是不一樣,骨子裡都帶著優越感。

顧一檸給顏昭使了個眼色,顏昭趕緊把差事應下了,一邊往外走一邊搜尋著附近有賣豆漿的地方,心裡犯起嘀咕,豆漿本來就沒有加鹽的,為什麼還要特意強調不加鹽呢?

豆漿買回來後,在大廈裡一番打聽才找到攝影棚,顏昭剛一推門進去,就發現裡面黑壓壓的,各種燈光道具擺得亂糟糟,人也像熱鍋上的螞蟻轉來轉去,顧一檸幫人去擰燈架了,沒注意到她這邊,顏昭放眼望去尋找白燼野的身影,發現他正坐在一個角落裡被兩個女化妝師圍著,閉著眼正化妝。

顏昭走到白燼野身前,因為被化妝師擋著,她只能蹲下去從空隙中把豆漿放到他的腿上。

“謝。”白燼野閉目道了謝,接過紙杯。

然而顏昭卻沒撒手,故意把杯子向外扯了一下,二人的指尖觸碰在了一起,顏昭的視線落在了他的拇指上。

白燼野眉心微蹙,似乎對於這樣的接觸很不滿意,他從化妝師的眼影刷飛舞中把眼睛睜開一個縫,在看到顏昭的臉時,眼瞼陡然睜大,手裡的杯子由於捏緊而溢位了少許豆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