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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案組準備開會,季凜焦頭爛額地做著準備,餘光瞥見厲落像個小賊一樣在他身邊晃來晃去,不禁有點煩。

“你有事嗎?”

“沒、沒事啊!”

“這領導們馬上來了,桌子上水呢?擺去啊?”

“哦!”

“你老看我幹嘛?不是我說你厲落落,你好歹幹了這麼久警.察,怎麼總是賊眉鼠眼的呢?你能不能有點氣質?”

厲落乾笑兩聲,湊過來小聲問:“老季,那個……這兩天你有沒有收到什麼風聲?”

“什麼風聲?”

“投訴啊什麼的……”

“什麼投訴?投訴誰?”

“啊……我就隨便問問,當然不是投訴我!!”

“你是不是又惹禍了?”

“那不能!我多省心!”

厲落有點心虛,回想起兩天前自己衝動的行為,她已經兩天吃不下肉了,要問做警.察她有沒有後悔過,答案一定是有的,當了警.察,就背上了沉重的社會責任和職業壓力,碰見不平事,既不能動口也不能動手,偏偏她涵養不夠,想揍人的衝動時常會有,這就憋屈至極。就好比那天她踹爐子這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說,那夥人手眼通天,讓你一個小民警吃不了兜著走是分分鐘的事,往大了說,那是群眾的爐子,她給踹水裡了實屬破壞警民團結。厲落倒是不怕被領導罵,她怕的就是再像上次一樣吃投訴,來個停職反省,那無舌女屍的案子可就沒她參與的份兒了。

捱罵事小,破案事大。

正說著,雲開走進會議室,坐在他的位置上,襯衫領口放開一顆釦子,額角有汗,看樣子剛從外面回來。

他一坐下,季凜就問:“又去醫院幫趙老跑腿了?”

“嗯。”雲開的視線落在會對面的厲落身上,說:“麻煩給瓶水,謝謝。”

厲落拿出一瓶礦泉水,也不好好拿,在手裡拋著玩兒,雲開朝她勾勾手,示意她把耳朵湊過來。

厲落彎腰,把耳朵送到他唇邊去,雲開輕瞄她白淨的耳垂,湊上去小聲說:“又闖禍了?”

厲落打了個嗝!詫異看他。

雲開的眼睛沉穩如水,黑白分明。厲落摳了摳手,用只有他二人能聽到的音量說:“走訪的時候,有夥人露天燒烤,我怕起山火,把人爐子給輕輕、輕輕踢了一腳。”

雲開精明的眼神掃過她的滿的嘴唇,眉心微動:“輕輕?”

“那可不……”

“你防火意識這麼強?”

“這不是天職嘛……”

“不為別的?”

雲開這麼一問,厲落就閉嘴了。

厲落哪裡知道,就在踹爐子發生的當晚,雲照華在外跟人喝酒時,這事就在酒桌上傳開了,對方問起市局有沒有一個叫厲落的小民警,語氣不善。

“是他們太過分。”厲落目光落寞。

“別上火,”雲開的目光仍是落在她乾涸的嘴唇上,聲音溫柔:“問題不大。”

“真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