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瀚的臉很臭,賊眉鼠眼的,好像隨時準備打劫這兩箱禮金似的,見到厲落心虛地扭過頭去。

厲落將他的背影狠狠瞪穿。

雲開見江瀚對厲落的態度,他的臉也跟著沉下來。

厲落湊到顏昭身旁去,聞著香噴噴的顏昭,小聲問:“你是把他給綁來的?”

顏昭“嗤”地一聲笑了,像是故意說給江瀚聽似的,音量提高了些:“青梅竹馬共患難的女朋友就要嫁人了,嫁的是人是鬼,有膽來看吧?”

江瀚不耐煩地催促顏昭:“少廢話,趕緊帶我進去!”

顏昭的兩隻眼睛像兩隻電擊棒冒出冷光:“你跟誰說話呢?”

顏昭向他靠近,江瀚嚇得後退一步,見她表情不善,語氣立刻弱了下來:

“別鬧……”

不知內情的,還以為這是一對女強男弱的歡喜冤家正在打情罵俏。

大廳的另一頭,一堆人簇擁著穿著秀禾服的新娘子往宴會廳的方向走,走著走著,新娘子忽然停住了,痴痴地望向這邊。

江瀚正欲躲顏昭,忽然就與身披紅妝的奚婷撞了個四目相對。

眼前的這個女人,在她還是小公主的時候,為了他,和媽媽撒了多少謊,背叛了愛她的父母,義無反顧地和他在澳洲同居,為她的男孩做飯洗衣服,比她的男孩先成熟一步,相依為命整個青春。

在他債臺高築的黑暗歲月,她和他躲在房子的角落,聽著窗外黑手黨砸碎玻璃的聲響,她抱住他的頭,捂緊了他的耳朵,流著淚安慰他。

會過去的,你還有我。

本以為一切真的過去了,沒想到回了國,還是落入險境。

當那些人把奚婷的內衣用刀子釘在他的門口時,江瀚就下定決心,再不要讓她過回在澳洲那樣擔驚受怕的生活。

江瀚閃躲轉身,背對著奚婷,他從衣服裡掏出一個紅包,塞進奚婷的禮金箱。

他準備的紅包太厚,以至於塞了半天才弄進去。

“厲落。”奚婷遠遠地跟厲落招了招手,像是沒看見江瀚一樣。

厲落也朝她招手:“你今天好漂亮。”

奚婷還有妝發要做,來不急跟他們多說,就提著衣裙被家人簇擁著離去了。

厲落心裡產生一絲愧疚,小聲對顏昭交頭接耳:“哎,我真不忍心,人家以為我們是來祝福的,誰知道我們要搗亂。”

顏昭的心理素質顯然比她要好:“不忍心的不止你一個。”

雲開耳朵尖,耳朵一動,就聽見兩個女孩子商量著要搗亂的事,當即詫異地看著厲落。

這時,電話打了過來,雲開接起電話,實習法醫焦急的聲音傳來:“師父!馬上要開會!我走不開,要不我拜託我朋友去取一下腿骨吧!”

雲開看看錶,說:“太耽誤時間了,你告訴那邊,讓他們直接把東西送到碧璽酒店門口,我拿著就行。”

“啊?您不是說您在參加婚禮麼?拿著腿骨參加人家婚禮……會不會不太好啊……”

雲開瞄一眼正在兩個正在憋壞事的女孩,淡淡地說:

“沒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