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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鳥叫聲清脆。

顏昭是被一陣敲鑼聲吵醒的。

她這一覺睡的昏天暗地,一睜眼天已經亮了。

“鏜鏜鏜鏜!”

鑼聲還在聒噪地響著。

她扶著沉重的頭從床上做起來,一臉不耐地望向窗外尋找鑼聲,卻發現眼前是一扇巨大的、陌生的落地窗。

昨晚的記憶像失去訊號的電視機,佈滿麻木的雪花。

這就是喝斷片的感覺了,她熟悉這種感覺。

已經記不起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陌生的房間了。

這惱人的鑼聲居然不在窗外,就在床頭。

顏昭轉頭一看,就看見一個銅鑼造型的搞怪鬧鐘,這個鬧鐘上站著一個上身光溜溜的肌肉猛男,正機械地揮舞著一個紅綢子粗木棒的鑼錘。

鑼聲每錘一下,顏昭的腦血管就突突跳兩下,她咬牙切齒地抄起鬧鐘摔在地上!

猛男背後的電池散落,不再動了。

她有起床氣,很嚴重。

尤其像現在這樣,深度睡眠時被吵醒,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四肢僵麻,血液不暢,難受至極。

入目所及,她是躺在一間很大的臥室,隱隱可以聽見海潮聲,近處傳來鳥鳴。

看看床上的自己,這是一張白色的大床,床單潔白異常,熨燙整齊,跟新的一樣。

她的衣裙都還完整,身上被人蓋上了毯子,就這麼老老實實、安安穩穩地睡了一宿。

這房間,裝修設計都很豪華,只是無聊的擺件太多,有點不倫不類。

光是床頭櫃擺著的小玩意就有四五個:快餐店的可達鴨玩具、一隻小貓身段妖嬈的舉著托盤、一隻長腿青蛙正翹著二郎腿坐在臺燈下讀書、兔子扛著麻袋正要把一盆多肉植物偷走、蠟筆小新的四肢都攀在風扇上,風扇正在吹他的……小丁丁?

小擺件們神態各異,惟妙惟肖,表情生動,憨態可掬。

欣賞完這些搞怪物件,顏昭的嘴角以不知不覺上揚了起來。

這是誰的房間?

她拿起手機,許多未讀簡訊,都是厲落髮來的。

“你今天喝太多了。”

“到家了嗎?”

“顏昭,你到家了嗎?”

“到家了嗎?”

“顏昭你起床回我電話。”

顏昭趕緊回覆一條安慰的簡訊。

“我很好,就是有點斷片。”

回想起他們昨天在燒烤店喝酒,季凜說要幫忙找梅香的事,顏昭為了拉近關係,就開了瓶酒,喝著喝著就停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