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寵寶寵物診所位於老城區,不在門市房,而是在民航小區內的一樓,民航小區是上世紀90年代建的民航家屬樓,非常老舊,到如今基本沒有物業管理,診所的主人大張旗鼓地將原本是陽臺窗戶的地方改建成門,掛了招牌。

小區門口的監控探頭顯示,王雨萱最後一次出現就是在這家診所,進去了就沒再出來,直到一週後屍體在郊區廢樓裡被發現。

厲落搜尋了一下點評,這家不起眼的小診所評分非常高,多年以來已經在全市都做出了口碑。

厲落進門就開始四處打量,這裡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地面上關著幾隻生病的小狗,牆面上掛著錦旗,錦旗上寫:毛孩子的救星、妙手回春等等讚譽。

獸醫穿著洗舊的白大褂,面容憨厚地迎上來,說話也慢吞吞的,給人一種敦厚友善的親切感。

不足一百平的小診所裡突然湧進這麼多便衣,黑壓壓的,讓獸醫有點慌。

季凜問:“22號下午,這個女孩是不是來過你的診所?”

“是來過,同志,出了什麼事?”

季凜:“公安局刑警隊的,跟你瞭解點情況。”

“警察……”獸醫扶了扶圓片眼鏡,“沒問題,一定配合。”

季凜:“她來過幾次?”

獸醫答:“來過兩次。她的博美得了細小,想在我這裡接受治療。”

季凜:“為什麼來了兩次?”

正在這時,一個女人從裡屋走出來,懷裡抱著一隻小泰迪,她聲音清脆,笑語先至:

“有事找我說吧!大夫天天跟貓狗打交道,對人的事兒不是很瞭解。”

說話的女人是獸醫的妻子,她四十歲左右,保養得當,打扮時髦,待人接物熱情伶俐,光是給季凜拿飲料,給技術員們安排就座,雙方就糾纏推脫了好一會兒。

獸醫妻子在看到王雨萱的照片後,臉上的熱情有了一絲皸裂。

“這小丫頭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呀?”

季凜問:“她為什麼在22號下午來過你們診所兩次?”

獸醫妻子說:“她的狗病的挺重的,來我家治,我給狗安排了抽血化驗,結果得了細小,需要在我這裡住院治療,她交了2000塊錢,我就給狗掛了水,她突然又說信不過我們,就說要帶狗去別家治療,我不太同意,倒不是因為想賺她的錢,她那狗都已經開始拉血便了,外面又下雨,再著涼真就回天乏術了,我好言相勸,人家就是不聽,最後把狗帶走了。她走了之後又回來過一次,把狗帶去真愛堡診所住院了,她聽真愛堡的獸醫說,他們那裡給狗檢測細小隻要150,我這裡收了她300,她就來找我理論,想退點錢。可是您給評評理,我們這裡給狗檢測又抽血又化驗的,檢測十來項,真愛堡那種新開的糊弄錢的小診所就給你弄一個破試紙,價格當然不一樣呀!”

季凜審視著她,問:“王雨萱為什麼突然對你們的治療信不過?”

獸醫妻子眼神閃躲,笑笑:“可能嫌我們這裡環境不好吧!”

季凜說:“把監控調出來。”

獸醫妻子在電腦前把監控調出來,22號那天的監控顯示,16點40分,王雨萱抱著狗進了大門,跟獸醫妻子幾番議價之後,把狗讓獸醫帶去化驗,王雨萱就坐在診所的沙發上等著,等待過程中,她突然起身,跑到垃圾桶前蹲下檢視,之後,她起身跟獸醫妻子交談,隨後兩人動作幅度加大,似乎是在爭吵。

“垃圾桶裡是什麼?”季凜的語氣多了幾分嚴肅,厲落也悄悄觀察獸醫妻子的表情,獸醫妻子略顯心虛,這才交代說:“是一隻沒有嚥氣的狗崽。”

厲落問:“你把活的狗崽扔進垃圾桶?”

獸醫妻子嘆了口氣,彷彿揹負著很大的心理壓力:“你們也看到了,我們這裡生意好,每天要治療不少的狗,那小狗崽得了細小,奶都喂不進去,只能丟掉,否則還會傳染其他的小狗,那個王小姐我跟她解釋過了,沒用,還罵我們是無良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