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十多具男屍被吊在上面,舌眼歪斜,臉色鐵青,雙目圓瞪,如同乾屍一般,好似血肉都被吸走。

眼珠子彷彿都要掉出來一般,甚至乎,還能從瞳孔中,看到他們臨死前驚恐的情緒。

“老,老張,你昨天晚上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嗎?”孫海聲音顫抖地發問。

一直在三人身後,不曾言語的老人,此時才口說道:“孫老闆,昨天晚上不是這樣的,他們被吊在空中,只是後來頭髮越來越多,才弄成這樣的。”

許平微微閉目,在腦海中,自行構造昨晚的場景。

密密麻麻的頭髮,從水泥柱下的縫隙,悄悄蔓延上來,過來找人的十幾個工人,先是被頭髮纏住脖子,吊在空中。

從這些屍體猙獰的表情中,便不難看出來,這些人在死之前,一定在劇烈地掙扎。

吊在空中的十幾個人,如同上岸的魚,呼吸急促,因為劇烈的掙扎,導致頭髮越拉越狠,喉骨盡碎。

“喂,你們是誰,跑這裡來做什麼?”

陡然的厲喝聲,打斷了許平的思緒,他緩緩睜開眼睛,看向水泥柱旁邊站著的兩人。

從聲音可以聽出來,說話的是穿著長衫,稍顯年輕的那個。

而旁邊那個穿著中山裝,一絲不苟的銀髮老人,則只是看了許平和孫海一眼,不悅道:

“小梁,不是說過不要讓外人進來麼,他們是誰?”

梁景上前一步,輕聲解釋道:“風老,這座大廈是他們出資建設的,聽到工地出了人命,所以才過來看看。”

其他人或許可以攔在外面,但梁景認為,眼前的兩人可不行,足足死了十三個人,若是工地負責的不來,找誰要賠償金,他可不想給警署惹出這種亂賬。

被他稱作風老的這位,也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這地方陰氣重,讓他們不要待在這兒,那是為了他們好。”

“那我呢?”

“你殺過人,又是官家的,身上煞氣重,自然不用怕那些。”

梁景看向許平和孫海,說道:“不如你們先去旁邊的工棚,等風老勘察完之後,具體什麼情況我再告訴你們。”

孫海微微皺眉,看向許平,“梁探長,我們來這裡,可不是來等著訊息的,這棟大樓的建設,直接關乎到我幾百萬的生意。”

這裡的百萬,是指叨樂。

那年輕人聽到這裡,不由楞了一下,豔羨一閃而逝,臉上卻有些不服,嘀咕道:“神氣什麼,不就有倆臭錢嗎。”

孫海臉色一窒,再好的脾氣,被人如此說,臉上也有點掛不住了。

直接譏笑道:“噢,你又是誰?”

那年輕人臉上浮現出一絲傲氣,“靈異事件調查處,王紅光。”

雖然是掛在省城警署,但卻不受署長管轄,擁有極高的自由和……殺人權。

孫海臉色微變,但一想到身邊的許平,便道:“這些工人都是我的人,你們要怎麼做,如何調查兇手,我有知情權。”

“還能怎麼做,這些屍體已經入煞,若不一把火燒掉,必然後患無窮。”風老接話道。

一聽這話,孫海帶著情緒的看向許平,“許兄,你有沒有辦法,我……我不想他們的家人,連個屍體都找不到。”

望著面前的屍體,許平點了點頭:“當然有辦法,拔除屍體中的煞氣就行。”

“狂妄,無知。”王紅光一臉不屑:“拔除屍體中的煞氣,你以為你是誰啊?”

這隻蒼蠅……還真特麼的煩人,許平臉色平靜的看著他,輕笑道:“若是我拔除屍體中的煞氣,你又當如何?”

王紅光直接道:“那我就跪下來給……”

“住嘴!”風老一聲訓斥,“須知人外有人,怎可如此胡言亂語。”

見師父發話,王紅光應了一聲兒,不再說話。

梁景見情況不對,急忙地出來打圓場,道:“他是風老的弟子,都不是一般人,不要得罪他們。”

“我身邊的還不是一般……”孫海一回頭,誒,人呢?

許平已經湊到了屍體跟前,甚至乎,直接扯下了一縷頭髮,放在眼前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