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天府?”老池初時沒反應過來,過幾秒才驚覺,想起了悄咪咪離開天府那天晚上見到的身影:“你是說‘叄老闆’?”

“沒錯。”齊翌邊走邊說:“這群冒牌貨確實到了足以以假亂真的程度,偏又跟我算是死敵,昏迷的也就罷了,按道理來說清醒狀態下的冒牌貨不可能配合我,以我的身份活動。正因如此,才能瞞過阿嫲。”

老池:“對啊,所以當時我整個人都懵了,你怎麼說服他的?”

“沒怎麼費功夫。他確實對烏鴉齊忠心耿耿,但烏鴉齊已經被擊斃了,他配合我也不算背叛。而且,烏鴉齊落到這個境地,跟阿嫲脫不了干係,幫我抓住阿嫲,也算是給烏鴉齊報仇,還算是個立功機會,說不定能爭取到死緩,何樂而不為?”

老池憂心忡忡:“萬一出岔子怎麼辦?他要是趁機逃了呢?當時就想問,王頭兒怎麼會同意這麼冒險的計劃……”

齊翌:“我有安排,他逃不了,他也知道自己逃不了。”

老池斜他一眼。

有安排?

切,信不信換一個人來,哪怕安排的天衣無縫,王支隊也不可能同意計劃,冒險把人從看守所提出來釣魚。就算王支隊能同意,上頭也不可能允許。

也就是齊翌。

王支隊不但同意,肯定還幫他各種據理力爭,花了不少代價,才最終促成計劃。

王支隊未免也太寵齊翌了……

想到這裡,老池有些酸溜溜的哦了聲,也不多問具體安排,也再沒興趣問齊翌接下來怎麼做了,就默默地跟著他走。

反正齊翌計劃好了一切。

哎等等!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老池扭過頭看向齊翌:“我記得上次一塊尿尿時你給我說過,你約見李好那次,特地避開曉渝給他交代,讓他看到你做出某個收拾後別猶豫直接擊斃你?”

“對啊。”

“所以你針對的就是叄老闆吧?如果他敢不老實想開溜,就直接幹掉他。”

“沒錯,經他同意,我在他牙齒原本放毒囊的位置裝了個定位器……其實是假的,體積太小沒法裝電池,也就發不了訊號,但他不知道,所以如果他想逃,肯定要想辦法把定位器摳掉。只要他敢做這個動作,就直接弄死。”

齊翌把計劃原原本本給他說了。這事不告訴曉渝是不想她瞎擔心,而且真走到那一步,她也能看出些端倪,不會做出太過激的舉動。

但不告訴老池不行,必須提前一五一十給他說明白了,否則李好要真敢開槍,老池絕不會想那麼多,百分百當場翻臉,即使當時不在場,立刻飆車過去一槍斃了李好都有可能。

不過知道的人越多風險越大,這無關乎信不信任,只是無意間洩露的可能性也必須得防,所以當時只是給老池說自己肯定不會有事,自己有安排,讓他到時別太在意,現在才真正給他掰碎了說清楚。

老池頭疼,想不通齊翌這種走一步想三百步的腦袋瓜子究竟是怎麼長的。

又走了一路,姜曉渝第三次聯絡上他,告知訊號依然一動不動,目標留下手機撤離的可能性很大。

齊翌回句知道了,讓她中止監視,按接下來的計劃走。

夜更深了。

兩人繼續深入密林,越過山脊,又往山下走了一陣,眼瞅著國境碑已遙遙在望,就剩個十來公里距離,老池快忍不住的時候,忽然目光一凝。

他看到了些微行人留下的痕跡,自東方而來,朝著西南方向走去,和他們的方向並不一致,只是在此處相交。

齊翌表情輕快了些許:“果然在這裡……運氣還不錯,及時找到了。”

“你之前是在漫無目的的找他們的蹤跡?”

“不算漫無目的,但卻是隻有個大概的方向。”齊翌望向國境碑,嘴角微揚:“這次滇省盯上的團伙,在國境那邊也有線人咬著,對方分兵後的十個方位都相對清楚,所以也針對性的做出佈防埋伏,除此之外還多設了六個機動小組,分散於縫隙之間,以防萬一。

“但即使如此,防線還是太長,難免還有疏漏之處,這座山頭就是其一,加上這裡離他們的落腳點,離國境邊上的邊陲小鎮都不遠不進,逃離或補給都很方便,所以選擇這的可能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