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池笑而不語。

齊翌翻白眼:「這貨懶病犯了,寧願在裡邊悶著受熱,也不想在外頭站會兒。」

老池:「嘿,說誰懶嘞?瞧瞧我這身腱子肉!」

「愛鍛鍊不代表勤快,多得是懶得要死的肌肉兄貴。」

「滾滾滾,外頭也他媽四十五六度好吧,能好到哪裡去了?還不如窩車上對著空調口吹涼快些。」

姜曉渝笑眯眯地看著他們調笑,默默坐到了後排。

也只有面對老池的時候,齊翌看起來才稍微放鬆一些,能開開玩笑。

齊翌掛檔鬆手剎踩油門,往市精神衛生中心開去。

一路和老池拌著嘴,時間過得倒也快,不多會兒就到了目的地。遠遠看到熟悉的山崗,齊翌臉色就沉重起來,嘴上也沒了話,眸子略略暗淡。

連累母親至此,他著實難受至極。

老池也沒了騷話,默默看向窗外。

將車停好,三人並肩走進住院部,來到婦女病區,又見到了那位醫生。姜曉渝換了衣服鞋襪,進入病區探視去了,那位醫生則陪同齊翌穿過員工通道,來到自己的辦公室,透過單向玻璃看向宋瑞美。

這種感覺其實很不好,讓齊翌覺得自己在參觀動物園,而玻璃那頭的「動物」卻是自己母親。但他也知道,精神病人情況特殊,為了方便醫生治療工作展開,能方便觀察到患者情況,並保護醫務人員安全,這是權衡過後最完美的解決方案。

齊翌繞著辦公室走了一圈,最終在沙盤室找到了自己母親的身影,她此刻光著腳盤腿靠牆坐著,捧著一本書,靜悄悄的瀏覽,跟邊上大呼小叫玩沙盤的病人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醫生上前:「她最近安靜了不少,尤其是在看書時,經常還會笑,也能比較正常的交流,所以我們都鼓勵她多看看書。如果接下來情緒能一直維持穩定,再透過我們的評估測試,大概就可以出院了。不過,最好還是別提她被劫持的事,隻言片語都別,她聽到還是容易爆炸。」

齊翌說了聲謝謝,又問:「最近她還在吃藥嗎?」

「剛停兩天,還算穩定。」醫生說:「等會兒條件允許的話,你可以試試見她,如果她仍然能保持平靜,我明天就安排她做測試。」

「好。」

說著,齊翌看到有個膀大腰圓的女護士走進沙盤室,四下看了幾眼,走到宋瑞美身邊,蹲下微笑著溫柔的跟她說話。

精神病院太過特殊,經常有破壞力十足的病人發作,需要醫務人員有個相當優異的體格才能方便控制,偏生婦女病區又不方便安排男護士,只能找些體格雄健的姑娘了。

據醫生說,他們這的門都被拆了許多,平均兩個月要換三扇。

然而,願意來精神病院的女護士本就相對少,何況還要好體格,所以這裡一向缺人,醫院沒有辦法,也只能安排些尋常的護士過來幫忙。

而且體格尋常的護士才是大多數,雄健的女護士沒幾個,專門負責照顧那些易燃易爆炸,或者攻擊性十足的病人。

比如照顧宋瑞美的這名護士。

別看她威武雄壯,人卻很溫柔,出了名的好脾氣,這裡的病人大多都喜歡她。

交流幾句後,宋瑞美便放下書,跟著她離開了沙盤室,七

拐八拐的,來到了探視間,也在醫生辦公室的視野範圍內,兩者相連,中間有一道門,門邊也有個單項的觀察窗。

看起來有點像刑警隊的訊問室,卻也是為了確保安全。

姜曉渝已經在這等著了,她沒坐著,站在門口,聽見開門,立刻滿臉堆笑的迎上去:「宋姨,好幾天沒來看您了,您還好嗎?」

「是曉渝啊,沒事沒事,知道你工作忙,不用老來看我,我在這挺好的,很自在,很多朋友,你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