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用的餌有無數種選擇,絕不需要讓當家人冒這麼大的風險,吃這麼大的苦。就算想洗白自己,或者接近齊翌,也不必繞這麼大個圈子。

回頭想想,如果宋瑞美是阿嫲,那她的失蹤就很沒道理,主動暴露自己的異常來,平白讓齊翌起疑,並有了戒心。

這對齊翌來說是個絕好訊息,只要不是宋瑞美不是阿嫲,把她救出來後,自然能母子團聚。

關鍵是……

怎麼救?

他目光閃動,暗暗微調原先的計劃,同時,整個人也終於陷入半睡半醒的狀態。

霧氣愈發濃重了。

凌晨六點,天空隱隱泛起魚肚白,晨曦卻無法刺破濃霧,整個升雲村,仍昏昏暗暗,能見度不及五十米,隔開一小段路,身影就開始變得模糊。

眾特警都提起萬二分戒備,深知敵人即將露出獠牙來。

倆領導連連做出安排,將原先分散在升雲村各處的特警都收了回來,在院子周圍警戒,只留兩個三人精英小隊外加老池和張忠紹繼續在外巡查。

除了警戒與偵察外,他們還承擔有「誘敵」的重要任務。

但……

察覺到外界情況有異,氣氛不對,齊翌驚醒,從睡袋中爬了出來,努力活動活動腿腳,走到院子外,嚴肅問道:「怎麼了?」

特警隊長眉頭緊鎖,擰出個大大的疙瘩:「黃忠雲、徐志和張亞平沒回來。」

齊翌臉色微變:「有回覆嗎?」

問雖是這般問的,但齊翌清楚答案。果不其然,特警隊長很快回答:「沒有。命令已經下了將近十分鐘,人沒回來就罷了,一點訊息都沒有,怕是已經糟了襲擊。」

齊翌用力握拳。

遭襲,在預知範圍內,有犧牲也在所難免,做好了心理建設,只是碰到了心裡仍然很不好受。

而更關鍵的在於,聽意思,對方襲擊的時候似乎一點動靜都沒傳出來。

果然,特警隊長又說:「我問過離他們最近的兩組兄弟,都沒聽到異常動靜,也沒見到可疑人物靠近,偵察時一切正常。

「我想不通,我帶來的兄弟各個都是精銳,他們雖不是其中最出眾的,但也算訓練有素、經驗豐富,在缺失視野、環境不定的情況下巡遊偵察的時候,絕對會嚴格按照三人陣型小心戒備著前進,一人盯著正前,兩人分別巡視左後與右後。

「沒人負責一百二十度的視野,絕對沒有死角,即使霧氣再重也不可能有人悄無聲息地摸進他們發動襲擊。」

齊翌:「有沒有可能,是弩?」

隊長眉心擰地更深了。

教導員則直接否認:「不會,弩雖也能一擊斃命,也確實算是無聲武器,但弩箭的停止作用不強

,空腔效應較弱,對機體造成的瞬間破壞有限,很難讓人中箭瞬間休克,更難讓人中箭即死,總有個過程。除非三人都是被弩箭直接射入顱腦,否則就算遇到襲擊總能發出點動靜。」

「既然有「除非」,就不是沒可能。」齊翌嘆息:「不過現在爭執這個沒有意義,當務之急,是找到他們仨,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隊長:「我再派人出去偵察?」

「不妥,對方隱匿於暗,又能無聲偷襲,可能會再次出手。」齊翌說道:「先把老池他們也收回來吧。」

教導員:「那我們怎麼找黃忠雲他們?」

隊長:「要不,我發訊號彈,讓第二批隱匿的兄弟跟我們會和?」

「他們藏著的意義更大些,」齊翌再次搖頭:「先把人手全部收回,我們一起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