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翌和老池對視一眼,腳步不由得都加快了幾分,迅速越過十幾米路,來到那堆烰炭邊上。

他倆一左一右同時蹲下,齊翌捻了些許碳粉在指尖搓動,又撿起一根尚未被完全燒掉的木柴仔細甄別,說:「應該就是從附近樹上折下的細枝,水分仍比較重,不太適宜燃燒,而且上邊還有一點兒水漬,這對篝火最後應該是被人用水澆滅的,時間不會太久,就這兩三天。」

老池:「你聽,蜂鳴聲好像消失了。」

「確實。」齊翌瞭然:「看來他們的目的就是把我倆引來這兒,發現這對篝火。」

「有沒有可能是誤導?這對篝火或許是偷偷摸進深山的徒步客留的?」

「不會,敢進深山的揹包客都不是沒腦子的人,十有八九不敢點篝火,避免引發火災,牢底坐穿。」齊翌平靜地說。

老池:「那老千會或者那個「阿嫲」肯定也有這方面的顧慮吧?他們就不擔心引發山火暴露了自己嗎?」

「肯定也有顧慮,但他們別無辦法,要長期在山林裡隱匿,電靠不住,只能用火。」齊翌解釋說。

老池仍有疑慮:「那他們為什麼不處理的更乾淨點?」

齊翌不以為意的說:「篝火熄滅後留下的烰炭哪有那麼容易清理?別說人為清掃,就算下兩場暴雨,也未必能洗刷掉。至於就地掩埋也不行,泥土翻動的痕跡同樣難遮掩,反而可能因為這些痕跡暴露出更多情報,還不如干脆不管,避免了多做多錯。」

「是這樣嗎?」老池仍覺得齊翌說的有些反常識,但也無法反駁他,只得轉移話題問:「能分析出是誰在用這堆篝火嗎?或者他們點火做什麼?」

「估計是燒什麼東西,可能還順便烤了些食物。」齊翌指著烰炭中心部位:「這裡有些薄薄的灰燼,應該是紙,數量不少,可以排除引火用紙,而且隱約可見上邊的字跡,我猜是被撕碎的信件。烰炭外周有油脂,可能是烤肉時被高溫逼出來的油滴落下來。」

一面說著,齊翌一面仔細偵查周圍痕跡,果然在草葉身上發現了踩踏痕跡,少許***出的黃土上,也能找到些足跡。

他偵查了許久,才略略有數,說:「一共有七到九人在附近徘徊逗留過,具體人數要進一步甄別足跡才能確定,眼下倒是不需要那麼細……另外,其中一道足跡很有意思,一深一淺不說,淺的那邊,還有個兩指粗細的小洞,有三五公分深。」.

「拄拐?那個神秘boss?」

齊翌輕輕點頭:「如果不是對頭刻意偽裝誤導的話,這堆篝火,應該就是老千會留下的了。」

老池:「那蜂鳴聲就是他們對頭搞的咯?引我們過來對付老千會?」

「也可能是老千會的人想跟我倆見一面也說不定。」齊翌抓起一塊幹碳,在附近幾顆樹上淺淺刻了幾個符號,又取出螺絲刀劃了幾筆,最後纏上一小截警戒帶,之後才貓著腰盯著地上的印記緩緩前進:「走吧,追蹤這些足跡往前,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東西。」

地上的足跡並不明顯,但既然已經被齊翌找到了「線頭」,自然也沒有跟丟的道理,所以他們速度雖慢,卻仍筆直地朝前走著。

期間,老池又發現了幾棵樹有些不對勁,果然也從樹冠裡找到了開著機的攝像頭,還找到了幾枚小小的揚聲器。

揚聲器體積不大,功率更小,發出的音量有限,聲音大了還容易破音,但剩在小巧隱蔽還省電,難以被發現,反而可以隨意丟進灌木草叢和樹冠裡,大量配合聯動排布成陣列,起到以假亂真的效果。

沒帶專業裝置,又不出聲地情況下,就連老池都發現不了它們。

又走了十幾分鍾,齊翌正小聲嘀咕商量著什麼,耳朵忽然捕

捉到些許不同尋常的動靜,不由同時停下腳步。

前方樹冠,隱隱約約傳出了點動靜,齊翌這次仔細甄別,確定不是喇叭傳出的電子音,而是實實在在有東XZ匿在前方,而且數量不少。

他提起警惕,右手按在側腰上,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十幾步,暗暗抬頭打量,忽然微怔。

只見頭頂樹冠,有少許黑影閃爍跳躍在枝椏葉片間,更多的卻是靜靜立在原地,或是閉目假寐,或扭頭張望,又或者在整理自己身上的黑羽。

烏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