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翌落後了近十分鐘才爬到山頂。

歹徒正在和特警們對峙,倆蒙著臉的漢子站在樓頂,用槍押著一箇中年男人,那人和黃絕頂有六七分像,但他頭髮居然挺茂密,看不到禿頂的跡象。

齊翌:「那是黃絕頂的父親?」

「是他沒錯,我見過面。」王支隊拉著臉,找到武警指導員問了下現場情況,回來又和齊翌說:「其他歹徒暫時還沒露面,可能是想用這幾人牽制住我們的注意力,其餘人趁機突圍。」

「正常,但整座山都已經被封鎖了,他們逃不掉的。等他們意識到這點之後,就該和我們談判了。」

王支隊表情更加嚴肅:「沒錯……最關鍵的是,他們手裡人質不少,一旦我們逼迫太過,他們很可能幹掉一兩個以示警告,我們現在很被動,戰士們也不敢太強硬。」

齊翌借來個望遠鏡,觀察了下那倆蒙面歹徒:「這兩人什麼來頭?被這麼多人包圍,居然一點都不緊張,槍穩的很……他倆都是寬額高顴,都是東南亞人嗎?」

「也許吧,可能是那邊的僱傭兵,又或者從小培養的死士,想勸降他們幾乎不可能。」

姜曉渝提議:「能不能讓狙擊手從側面擊斃他們?」

「可以,但沒有意義,」齊翌說:「我們前一分鐘擊斃歹徒救出人質,後一刻他們就會拋一具人質屍體出來,作為報復。」

「那現在怎麼辦?」

「先等等,人圍上了就不著急了……不知道曼溫妙在不在裡邊。」

姜曉渝:「我剛看到有三名偵察戰士成功潛進村子了,不過白天不太利於他們行動,未必能有收穫。」

齊翌嗯一聲,沒再回話,眼睛盯著那倆歹徒,大腦飛快轉動,思考著該怎麼破局。

一個個想法自腦海中跳出,但又很快被他否決——歹徒手裡的人質太多,想要全部解救出來,還要拿下這群歹徒,難度極大,就像剛剛王支隊說的,一旦逼迫太過,歹徒很可能擊斃一兩個人質。

變相的以空間換時間,人質就是他們手中的籌碼,他們只需要保證手裡有兩三人就可掌握談判的主動權,剩下的隨時都可以丟擲去。

「只能引導他們以人質換條件……不過得等他們突圍失敗,這倆歹徒明顯沒有談判的意思,純粹只是拖延時間和牽制注意力的。」新

終於有了個模模糊糊的計劃,齊翌悄悄轉告王支隊,王支隊覺得可行,找領導彙報去了。

時間悄然流逝,日頭劃過高空,刺破雲霞,也逼散了山間薄薄的淺霾。

天知道山林裡哪來的霧霾。

溫度漸漸升起來了,齊翌穿的挺厚,感覺腋下聚起了一灘灘汗珠,順著身側滑下,又癢又涼。

他提議大家吃點口糧喝點水,保持體力,被領導採納,戰士們取出單兵自熱口糧,分批用餐。

倆歹徒頓時不淡定了,大家正正經經地對峙著,你們居然忽然掏出傢伙在吃著熱氣騰騰的飯菜?

察覺到他們的情緒波動,齊翌抓住機會,站起身走到近前,拎起三包自熱口糧:「吃點不?」

倆歹徒警覺起來,一人槍托微微抬起,槍口用力戳著人質後腦,作勢要開槍,另一人調轉槍口指向齊翌,用蹩腳的普通話問:「齊翌?我認得你,你又想搞什麼鬼?」

「只是很誠心的交易,想給人質一點吃的,但你們肯定不會同意,作為條件,我把你們倆的伙食也給包了。放心,正經食物,我們總不至於把人質一塊毒死。當然,你們不吃算球,餓著唄。」

倆歹徒對視一眼,剛說話那人又開口了:「丟過來!別搞小動作!」

齊翌奮力一丟,三袋口糧正好落在他們腳下

,又給他們丟過去幾瓶水,齊翌退回人群,慢慢吃著炒麵,一邊觀察他們。

他們仍很謹慎,一人始終挾持著人質,另一人拆開一袋口糧,也不加熱,隨意揉了兩下拆開,讓人質張嘴吃,估計想讓他幫忙試試有沒有問題。

幾包食物都讓他吃了半袋,又灌下半瓶水,觀察片刻沒有異常後,他便把剩下兩包口糧加熱了,和另一歹徒換著吃。

姜曉渝不明就裡:「翌哥,你幹嘛要資敵啊?又不指望能讓他們放鬆戒備趁機把人質救出來,突破他們倆的防線也毫無意義,就讓他們餓著唄。」

齊翌慢條斯理地嗦著麵條:「埋顆信任的種子,方便後續談判。」

「他們不會領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