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黃氏秋被壯漢摁著胳膊壓在地上,驚恐地看著前方,發出歇斯底里的慘叫。

齊翰功半跪在她面前,兩肩空空如也,鮮血像炸了的水管直往外湧。

「放開他!你們放開我兒子!有什麼都衝著我來!啊!放開他!」

在兩人中間,一個壯漢穿著棉衣,揪著齊瀚功的頭髮,勾了勾嘴角笑道:「齊翰功,不錯嘛,我之前以為你只是辦事不力,這才斷你三根指頭小懲大誡,沒想到你居然敢給警察留暗示……可以啊小子,你說你圖什麼?別告訴我你這樣的爛人心裡還有正義感。」

齊翰功疼的眼前發黑,粘稠的血在臉上糊成一片,在嘴邊拉出一條條紅色的細線,他死死盯著黃氏秋的方向,嘴巴開闔,說不出話來。

「哦喲喲喲,我懂了我懂了,你想讓警察救你媽是吧?嘁,傻批,你知不知道你媽犯了什麼事?她落警察手裡也是挨槍斃,你想讓她死嗎?」

齊翰功已經聽不見那人在說什麼了,他感知中的世界已經模糊扭曲了,目不能視,耳不能聞,口不能言。

他卻有股執念,反正他這輩子也就爛命一條,但是他媽不應該這樣。

她一輩子都沒過過什麼好日子。

他下地獄也好,他不能再連累她。

棉衣歹徒一腳踹在他背上把他踹趴在地,又再次揪著他頭髮把他揪起來跪著:「就你TM還想當孝子!好啊,你要救你媽,我就當你面把她弄死!你們兩個!把她壓地上,先卸掉一條腿!」

黃氏秋身後的漢子便獰笑著踢她肩膀,把她踢倒後踩著她的後心,招了招手讓人拿了一把斧子過來,他舉起斧子:「衝你來?好啊,我現在就衝你來!」

電光火石間,齊瀚功不知哪來的一股力氣,猛地往後一仰,頭髮帶著頭皮被扯下一大片,劇烈的疼痛蓋過了斷臂之殤,瘋狂迫使他恢復絲絲清明,張開口朝著棉衣歹徒的手狠狠咬去。

歹徒慌忙躲過,頓時怒不可遏,又是一腳踹下,踩著他臉惡狠狠地說:「砍!砍死他***老孃!」

「住手!放下武器,抱頭蹲下!」

壯漢剛把斧頭舉起,就聽見一聲厲喝,抬頭一看,齊翌從樹後鑽出來,單手舉著槍,指著他的眉心。

「條子?」他一愣,跟著竟發了狠,揮著斧子往下劈。

砰!

一聲槍響,舉斧歹徒小臂爆出一團血,斧頭在慘叫聲中落地。

「啊啊啊啊……!」

歘!

劇痛當中,一道黑影閃過,以極快的速度衝至他身前,跟著他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就被人摁倒了,雙手反剪在身後,咔咔兩下銬上手銬。

姜曉渝把人摁在地上。

手被擰著,扯到了傷口,比中彈時還疼,他一時失去知覺,張著嘴發不出半點聲音。

兩名特警端著微衝瞄準其他歹徒。

齊翌快步上前,眼中怒火中燒:「你們把這裡當什麼地方?在我們這裡殺人,想死嗎?」

黃氏秋母子一跪一倒,歹徒控制住了一個,站著的還有三人。

棉衣歹徒蹲下,架起齊瀚功匕首抵在他脖子上,色厲內荏:「齊翌!別過來,否則……」

「否則什麼?幹掉他嗎?」齊翌舉起了槍對準齊翰功胸口:「爛人一個,不用麻煩你,我幫你把他斃了。」

「你……」

就在這瞬間,齊翌手腕一抖,扣動扳機,砰地一聲,那人棉衣炸了一塊,整個人往後面倒。

姜曉渝急撲向前,一腳踢中他手腕,匕首掉在地上,把他也摁地上銬了起來,他這才感受到疼,嗷嗷直叫。

剩下倆人才反應過來,

對視一眼後同時衝向齊翌,特警見狀果斷開槍,突突幾聲打穿了他們的膝蓋,兩人惡狗撲屎般滾倒在地,抱腿痛呼。

齊翌腳步不停,走到棉衣歹徒面前,一腳踩在他胸口,手槍下壓對準他眉心,樹蔭打在齊翌臉上,就像被封印在地獄的惡鬼。

「你們兩個,救人。」

特警忙上前檢查黃氏秋母子倆的傷勢。

盯著歹徒,齊翌陰惻惻地問:「你就是他們的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