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對,沒有你們的幫助,我們很難這麼快偵破這樁案件。”齊翌最終還是做出了讓步:“投桃報李,我們各出一人對他訊問。”

“可以。但我們才剛到,對很多情況瞭解的不夠深入,”伍洪江語氣緩和許多,臉色也好看了點:“能不能再給我們點時間,明天上午再做訊問?”

“沒問題。”齊翌答應的很乾脆。

……

次日中午,南屵區看守所。

上午的訊問非常順利,伍洪江雞賊的安排了律師先和邱世傑見面,取得邱世傑信任後,讓他意識到鐵證面前耍賴皮只會判的更重,不如爭取立功表現來的划算。

他很乾脆的供述了犯罪事實,和齊翌預料的基本大差不差——他在網上看到鄭欽浩的吐槽,勾搭上了鄭欽浩,兩人一見如故,喝得爛醉如泥,決定交換殺人。

按照約定,鄭欽浩用邱世傑敲定的手法殺害了目標,但他遠不如邱世傑極端,殺人後承擔的心理壓力極大,成日風聲鶴唳,精神瀕臨崩潰,勸邱世傑收手,還興起自首的念頭。

邱世傑本計劃隔兩三個月,等風頭過去了再繼續作案,但出了這變故,擔心夜長夢多,決定立刻動手,得知關軼回了江山,套了個假牌,連夜追了過來,在踩點後電話告知鄭欽浩地點,催促他趕緊過來……

得知鄭欽浩入住酒店之後,尾隨了關軼一天的邱世傑,開始從幕後走到臺前,漸漸展露出猙獰的獠牙……

……

看守所高牆之外。

伍洪江伸出手,用力地和齊翌握了握,爽朗的笑道:“兄弟,這次多謝你了,跟你搭檔非常愉快,有機會再合作!”

齊翌嘴角微揚:“還是別了,我倆合作就意味著又出現了跨地域作案的罪犯,麻煩不說,破壞力還大,影響惡劣。”

“也對,那就希望咱們老死不相往來。”他用力拍拍齊翌的肩膀說:“走了,我抓緊跟兄弟夥匯合,商量一下,不出意外的話今晚就回去收集證據補完證據鏈……來天府給我個電話,請你喝酒!”

“一定。”齊翌點頭:“另外……邱世傑供述,不算立功吧?”

“當然不算,他只是在鐵證面前不得不招。”

丟下這句話後,伍洪江轉身乾脆利落的離開,越走越遠。

見他上了車,齊翌才收回目光,往另一邊走去。

老池在角落裡等他。

“伍教導看起來很高興,訊問非常順利?”

“順利,但還有一個疑點解不開,而且恐怕再也沒機會解開了。”

“噢?說說看?”

齊翌:“關於鄭欽浩的。那些紙團到底寫著什麼東西?他又為什麼要把所有罪責都往自己身上引?”

老池一愣,不復嬉皮笑臉,表情漸漸嚴肅。

點上一根菸,悶悶的抽了兩口後,他說:“我倒是有點想法,但不知道對不對。”

“嗯?”

“邱世傑是很極端,但你也說過,他很純粹。”老池抬頭,看著高高的藍天白雲,心境有些玄妙:“復讀了三次,考研戰三年,你要說他是當代范進都可以,只為了從醫,這種人很少了……

鄭欽浩和邱世傑認識的時間應該不長,交情可能也並不深,但既然能約定好交換殺人,彼此感情一定很微妙。如果我是鄭欽浩,在決定放下一切的時候,大概是想再最後幫他一把,給他一個重生的機會。”

齊翌若有所思:“所以他臨死前故意誤導我們,想把罪責全部攬到自己這個死人身上,換邱世傑無罪?”

“大概是吧。”老池彈著菸灰:“只是他這麼做,恐怕喚不回邱世傑的良知,只會放出一頭連環殺人犯。他有點一廂情願。

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想法,不一定準。不管怎麼說,邱世傑還是落網了,也幸好他落網了……”

齊翌打了個哈欠,收攏起發散的思維:“走吧,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