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艹你大爺的死光頭,你這個小人!老子早晚把你上下兩個頭給剁了!出賣兄弟這種事情你也做得出來!”

“還有你們警察給老子等著,看著點你們的老婆孩子,老子十年後出來要你們好看!”

人販子依然在那罵罵咧咧。

齊翌走上前,抓起罵得最兇的人販子就往樹皮上摁:“罵夠沒有?”

那人缺了三根手指,眼睛也瞎了一隻,頭上潦草的豎起幾根棕櫚樹毛似的頭髮,看起來不人不鬼。

他轉過頭,用僅剩的那隻眼睛瞪著齊翌:“我日你姥姥個腿!有本事你打死我!”

齊翌冷哼一聲:“第一次聽說這種要求,好。”

他抓住人販子衣領給翻了個身,背靠樹幹面朝他,抽出槍抵住人販子的下巴,拇指一撥關閉保險,食指扣在扳機上:“下地獄去吧,雜種!”

人販子雙眼怒突,再不敢嗶嗶半句,伴隨著一陣哆嗦,他居然被嚇尿了。

齊翌渾身上下透露出的狠辣勁兒,是真想崩了他,讓他回想起了某個夢靨般的夜晚。

“老實點,懂?”

“嗯嗯嗯!”他忙不迭的點頭。

齊翌鬆開手,任由他癱坐在地上,冷聲說:“給他換條褲子再帶走,別把我們的車弄髒了。”

走回原位,齊翌揉搓著左手大拇指。指頭還沒完全好利索,抓歹徒那一下鬧的怪疼的。

姬承鵬站在不遠的地方,瞥了一眼齊翌:“年輕人,火氣不要那麼大,要是被好事的人拍下來發網上,你以後想更進一步很難。何況你在即將升職的檔口,更不能出事。”

齊翌其實沒想過升官發財,他本身比較道系,諸事隨心:“沒什麼,就是單純想揍他一頓……而且嚇破他的膽,回頭你更好訊。”

姬承鵬無言以對,反倒老池大喇喇的毫不在乎,齊翌會怕這些?開玩笑,搞輿論小記者才是行家好吧!

……

荒山腳下,齊翌躺在車後排,在腦子裡覆盤這次抓捕過程。

依據現目前取得的供詞,大光頭在團伙中屬於業績較高的,一年到頭差不多可以拐到二十個左右的婦女兒童。而他們共有八組人,平時主要待在山江,主要流竄西南四省犯案。犯案數年,加一塊至少得手三百多次。

三四百個家庭,因他們而破裂,齊翌雖然孑然一身,沒有老婆孩子,無法真正領悟到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卻能想象到那種絕望。

尤其看到新聞上那些因為孩子走失而精神失常的父母,他更覺得不是滋味。

身為警察,他很想為此做些什麼,卻總是深感無力。即使經過連年高力度的打擊,這幫人應該是成規模團伙中“碩果僅存”的一支了。

但那些不成規模的呢?

那些兩三人抱團,全國各地流竄作案的呢?

還要再來多少次百日行動,才能將這幫人渣敗類徹底肅清?

帶著憤懣,齊翌漸漸閉上眼,睡了過去。

下半夜,他自然睜開眼睛,拍拍老池肩膀,讓他休息會兒,他們輪著值守。老池也不客氣,放倒座椅便睡,不一會兒就傳出鼾聲。

齊翌給王支隊和姬承鵬先後打了電話。

主城區方面的行動非常順利,十五個嫌疑人,包括他們的頭頭“華老大”在內,統統落網無一逃脫。

訊問工作也沒出什麼岔子,華老大在反抗中被狙擊槍打爆了小臂,充分感受到王支隊那相較齊翌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狠辣勁,把自己知道的全都招了。

他們這個團伙,並不僅是拐賣人口那麼簡單……

……

山江市,西北郊某大型KTV酒店的地下室裡,一群男女老少聚做一團,呵欠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