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昂……”

“Duang?”齊翌有些懵,這姑娘在說什麼呢?Duang什麼Duang?嚇傻了嗎?

“他是杜昂!”女子顫聲道:“我前男友……怎麼會?好生生一個人,怎麼……不可能,不可能的……”

齊翌低著頭,杜昂啊,這名字有點意思,差點鬧笑話了。

她掙扎著站起身,拉拉齊翌的衣角,嗚咽著說道:“警官,他沒死對不對?他看起來這麼安詳,嘴角還掛著笑,你告訴我他只是睡著了對不對?”

齊翌蹲下,揉捏屍體的關節以及表皮,又翻了翻眼皮:“死者的屍表冰冷,屍僵屍斑都已經出現,角膜輕度混濁,初步預估死亡時間已經超過十二小時,死透了。”

女子再一次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說道:“怎麼……可能?為什麼會這樣……怎麼可能是真的?不應該啊……”

齊翌覺得她反應有點過激,明明分手大半年了,還是因為對方出軌這種爛理由,而且還毫不客氣的報警哄他出去,表現得這麼悲痛,會不會有點演戲的成分在裡面?

也不怪齊翌這麼警覺,當刑警這麼多年遇到的謊言太多了。

不過他沒談過戀愛,無法判斷黃茵的反應是不是正常的,也就暫時沒表態,低頭繼續檢查屍體。

死者面板黏膜蒼白,屍斑淺淡,同時脖子上有道很大的銳器切創,手腕腳踝各有並行的約束傷,頭髮大面積斷裂、脫落,頭皮還有明顯的損傷,手肘、膝蓋等處都被磕破了,傷口周邊表皮剝脫嚴重,是典型的擦傷。

再撩開死者的衣服,可以看到他胸腹部散在分部著大量的拳擊傷、足踢傷、抓撓傷和切創、刺創。

這些傷痕新舊不一,最老的刺創、切創恐怕已有數個月,創口早已癒合並形成了斑痕,大多數都相對比較新,但恢復程度同樣大有區別,時間跨度上恐怕有兩三天。

最新的傷是他腰間兩側的淡紅色淤血帶,約莫巴掌寬,左右各一,伴有較輕微的表皮剝脫,估計是死前不久留下的。

嗯,還得算上老池剛剛那一拳,那拳打的特別狠,加上死者肌肉已經失去了主動張力,保護力大幅下降,估計被打斷了胸骨和幾根肋骨,胸膛略略向下凹陷,好在這屬於死後傷,且胸腔正面的損傷並不多,很好區分辨認。

齊翌腦海裡呈現出死者被殺前的畫面——他的手腳被人捆住,在地上竭力掙扎,兇手衝上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毆打虐待了幾天時間後,兇手失去耐心,騎在他的腰上,抓著他的頭髮割開他的脖子……

從手法上看,比較像是報復性有預謀的殺人,但具體是結仇、經濟糾紛還是感情糾葛就不好說了,要想辦法獲取更多的線索。

他收回目光看向黃茵:“你前男友最近得罪人了嗎?”

“不可能的啊, 怎麼會呢……怎麼真的就這樣了……”

黃茵失魂落魄的跪坐在地上,滿臉難以置信,嘴巴里喃喃著什麼,但眉宇之間似乎多了懊悔,原本盤的整整齊齊的頭髮已經散落下來,她還時不時的抓扯兩把,偶爾抬手拍打地板或者大腿。

懊悔?

懊悔什麼?

齊翌想了想,從口袋裡抽出甩棍,歘的一下甩開,用棍子那端碰了碰黃女士肩膀。

“呀!”

齊翌沒有用力,就輕輕的推了一下她,她卻像觸電了似的渾身猛顫,手腳並用的往後挪了一步,驚恐的抬頭看向齊翌,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咬著下唇說:“警官,這……這一切都是真的?”

齊翌上前兩步,半跪蹲下,脖子微微前傾,一雙眸子直勾勾的看著她的眼睛,面無表情問:“黃茵,你是不是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