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看著地上都是蜘蛛蠍子蜈蚣還有幾條死僵了的蛇,齊翌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要不是房價太貴,這套房子他都不想住了。

他雖然是法醫,這些蛇蟲接觸的也不多,渾身細胞都在牴觸,尤其毒蟲的爆漿還有股難以描述的,與屍臭迥乎不同的味道。

齊翌忍著這種令人作嘔的氣味,開啟門窗通風透氣,拿起掃帚快速清掃一遍房間,把蛇蟲的屍體都拿去樓下扔了,拖了地噴了空氣清新劑,又換了床單被套,已經是凌晨四點多。

齊翌疲憊的爬上床,沉沉睡去。

這一覺睡得確實很死,以至於他生物鐘第一次失靈,手機鬧鐘都沒吵醒他。

他是被人推醒的。

睜開眼,他便驟然一驚,他臥室裡擠滿了人,王支隊、姬承鵬、石懷仁、毛寧安、老池……

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圍在床邊,面色嚴肅低沉。

“王隊,你們怎麼來了?也不叫我。”

他撐著手想要坐起身,發現左邊腋下隱隱作痛,身上也很不得勁,一下子沒起來,又撐了兩把才勉強坐起。

他感覺情況不太對,氣氛也很詭異。

旁邊的一個警察低聲道:“王支隊在你家門外敲了半個小時門,你都沒開門,我們才進來。”

王支隊眼皮半耷拉著,臉色又黑又沉,眼神裡滿是怒火。

毛寧安長嘆口氣,端起相機咔咔咔連續按下快門。

“齊翌,”王支隊強壓著怒火,聲音發顫:“你給我個解釋。”

齊翌滿臉茫然:“什麼解釋?”

他發現不少刑警都看向他身側,迅速扭頭看去。

一張灰白髮青的臉赫然映入齊翌眼中,那人臉距離齊翌只有半個巴掌,鼻子上已經開始出現屍斑,齊翌嚇得魂都沒了,痠軟無力的身體裡爆發出了一股力量,猛地從床上蹦起來。

他身邊居然躺著一具屍體!

那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齊翌當了這麼多年法醫,一眼就能看出來人已經死了。

他臉上毫無血色,巨大的衝擊讓他有種眩暈感。

是誰?是誰把屍體搬到他床上?是誰要害他?

齊翌顫抖著伸出手。

石懷仁立刻上前一步,想要阻止,被王支隊回頭瞪了一眼,只得強行嚥下到嘴邊的話。

指頭剛觸碰到老人身上,冰涼觸感又讓齊翌渾身一顫,他觸電般的收回手。

他頓時明白為什麼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在他們眼裡,他可能是個戀屍癖,再加上之前在隊裡或真或假的傳言,齊翌內心拔涼拔涼的。

他百口莫辯,第一次對屍體如此恐懼。想到他跟這具屍體睡了半宿,他雞皮疙瘩起了一地之餘,胃裡也反酸反得厲害。

他再次伸出手,像尋常屍檢一樣,翻了翻眼皮,觸碰觸碰脖子,再活動活動他的手臂巴掌……

人死了,死的透透的,小關節已經形成不明顯的屍僵,屍表區域性也已開始出現屍斑。

他退到床尾,齊翌重新抬起頭,看向王支隊:“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昨晚打掃了房間我就睡了。”

王支隊聲音高了幾分:“你做了什麼,你自己不清楚嗎?”

齊翌茫然的搖頭。

老池忍不住站出來說:“老齊,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