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擋在櫃子前面,張開了雙臂,頭髮也散落在肩頭。

她臉色慘白,聲音哀悽得像孤崖上的風嘯,神情裡卻帶著孤注一擲的堅定,

“你先把我也推下去,你踩著我的屍體犯你的罪……江凌霄,今晚上只有你是兇手!”

江凌霄猛地把櫃子往旁邊一堆。

笨重的櫃子砸到地上,發出幾乎四分五裂的巨響。

他隨即一步上前,掐住了雲雪堯的脖子,把她頭朝下往窗外按下去。

“你以為只有你有膽量去死?”他的聲音和窗外的風一起,嗚咽著灌入她的耳中,“你以為只有你們雲家人敢去死?”

“你以為我會讓你如願以償和你師哥一起去死?你以為我不敢跟你一起跳下去?”

雲雪堯被掐得不住咳嗽。

血液湧到腦中,懸空的半個身子,令她的世界混亂顛倒。

她只感覺江凌霄也壓下來。

同她一起跌入這個扭曲的世界。

他呼吸的熱氣混入夜風,盤桓在她鼻息耳際。

溫熱粘溼的液體,滴在她的臉上,

“雲雪堯,你就算是死,也只能跟我一起死!”

……

……

雲雪堯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窗外回到屋內的,也不知道江凌霄是怎麼放開她的。

她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自己坐在房間的地板上,又咳又喘。

眼前橫倒的衣櫃底部,有一個破開的大洞。

地上和牆上都有斑斑點點的血跡。

屋子裡有兩撥人對持,亂哄哄地指著對方放話威脅。

俞子舜站在其中一邊,拳頭上滴著血。

江凌霄在另一邊,被人駕著,臉色發青,嘴角和衣襟上也都是血。

魏弘蹲在雲雪堯身邊,大聲說著什麼。

雲雪堯努力集中注意力,她聽到魏弘聲音裡帶著懇求,“雲小姐,回去吧,霄爺昨晚上到現在都沒合過眼,滴米未進,連一口水都沒喝過,你別再折磨他了……”

雲雪堯繼續咳,邊咳邊笑。

他對她施暴,差點把她和無辜的俞子舜推下樓。

結果他的人卻說,雲小姐,求求你別再折磨霄爺了,求求你饒他一命吧……

“真的,雲小姐,自從你上週開始鬧,霄爺就沒怎麼好好休息過。就算是這樣,他看到你喜歡的裙子,還是讓我給你賣下來,他昨天還讓我去中醫院,找最有名的正骨醫生,給你拿治落枕的藥……”

魏弘都要說紅了眼,比江夫人還像一個老母親,

“雲小姐,你給霄爺認個錯,事情就過去了,霄爺什麼時候和你較過真?”

更過分的事情她都幹過了,只要肯回去,霄爺還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把什麼都吞了。

雲雪堯像什麼都沒聽到,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搖搖晃晃,走向了俞子舜。

看著他為了破開櫃子,而重傷的手,她咬著唇,把最後一聲咳嗽嚥下去,“師哥,你的手……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