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簫?”譚明濤似是格外詫異地驚呼了聲。

“是我,譚老師。”笙簫臉上扯過一道極為苦悶的笑意,聲音悶悶地應了聲,隨後語氣無奈地向他致歉,“這個點過來打擾您,實在不好意思。”

笙簫過來找自己想幹什麼,譚明濤心裡自然有數,她如今是什麼情況,樂瞳之前大概跟他提過。

男生轉送的一枚戒指,還是男士一生只能定製一次的DR,這對一個未婚單身女孩來說意味著什麼?譚明濤年紀已經四十多,跟樂瞳生了對雙胞胎兒子,如今幸福美滿的他亦曾年輕過,大概能理解笙簫那種迫切的心情。

“沒關係,”譚明濤有些瞭然地笑了笑,溫和寬慰了句,然後告訴她,“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過來找你。”

“好,謝謝譚老師。”笙簫十分禮貌地道了謝,跟他簡單說明了自己的著裝打扮,然後笑容勉強地結束通話這通不太適宜撥出的電話。

四周的環境一如多年前那樣,不遠處是來去熱鬧非凡的學生們,笙簫實在沒勇氣再多看幾眼,掛了電話後就低著頭看腳尖,默默等著送戒指的譚明濤過來。

譚明濤果然很快就到了馬路邊,小區旁邊剛好有個生活廣場,週末路上到處都是閒逛的人,他拎著一個裝小禮品的紙袋子站在路邊上,朝笙簫在電話裡告知的位置看過去,看了好幾眼才瞅見,一個女孩這會兒正低垂著頭靠在小區的圍牆上,很可能就是幾分鐘之前剛給自己打過電話的顧笙簫。

那是個身材很嬌小的女孩,渾身上下的穿衣打扮,與四周花枝招展的女孩們相比,實在過於簡單樸素,她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隔著一段距離看不清她眉眼更具體的細節,只能大概看出五官清秀普通,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那位聲名在外才華橫溢的建築系之光,喜歡的就是這麼普通的一姑娘?

如果真的是,那就只能充分說明,他果然如自己所說的那般,他喜歡一個人,在乎的從來不是對方的顏值。

想到自己課間在教室裡偶然聽到的幾句八卦訊息,還有自己老婆曾經唏噓感慨的話,再看看不遠處那個疑似蕭騰心上人的姑娘,譚明濤頗有些興致地挑眉笑了笑,這才步伐不緊不慢地朝那邊走。

直勾勾的打量毫不掩飾,敏感的笙簫似乎察覺到了那道審視的目光,於是抬頭朝某個方向看了眼,沒費多大勁就瞧見一位中年男子緩緩朝這邊走過來,手上拎了個花紋小清新的紙袋子。

譚明濤是教化學的,學經管的笙簫在學校跟他八竿子打不著,上次來瞳姐家吃飯也沒見過他,實在認不出對方是不是他。

但,朝這邊走過來的人是他麼?

如果他真的是譚明濤,那他手上拿的東西……那個袋子裡裝的東西就是……

“顧笙簫?”越走越近的中年男子出聲試探了句。

事實如何已經再清楚不過,這個朝自己走過來的中年男子,的確就是班主任樂瞳的丈夫譚明濤老師。

而他手上拿的紙袋子,裡面裝的東西應當就是瞳姐之前跟自己提到的那枚戒指吧?

裡面有一枚戒指,他在她畢業那年夏天,委託她的班主任代為轉交的。

DR戒指,男士一生只能定製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