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騰神色遲疑地看著她,想讓自己儘量表現得強硬一點。

然而他還是敗給了笙簫可憐兮兮的樣子。

不是他太沒用,一再向她妥協,他只是心疼她那顆脆弱的玻璃胃。

跟顧笙簫一起走向距離他們不遠的東苑學生食堂的時候,蕭騰默默在心裡想。

然而笙簫才不管他心裡怎麼想呢,急於擺脫剛才那種尷尬窘境的她,這一次故意走在前面,還故意迫使自己吹著不知名的曲調,試圖分散自己此刻的注意力,不要一直想著剛才那樣尷尬的事。

可男生的存在感太明顯了,他從前容的腳步聲一直響在在耳邊,他的影子透過路燈投射在沿路走過的地上,進而投入到自己眼中。

因為身材挺拔修長,連帶著他投射在地上的影子也格外修長……

……

笙簫像調皮小孩似的踩著始終如影隨形的另外一道影子,略顯凌亂的腳步,不知不覺變得慢了下來了,直到已經可以清楚地看見東苑食堂大門口的時候,她的腳步已經徹底停了下來。

“怎麼了?”見貪吃的她突然停下了腳步,男生覺得好奇不已。

笙簫抿著嘴角轉過頭,望了他一眼,有些忐忑的眼神在空氣中跟他交匯幾秒,然後迅速飛快地挪開。

“我想吃關東煮。”她低聲說。

“沒問題。”男生沒多想,習慣性點點頭,“我一會兒請……”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男生好聽的嗓音又一次戛然而止。

因為笙簫後面低聲說出來的那句話。

“……你……你剛才說什麼?”他悠揚悅耳的嗓音突然變得喑啞起來。

笙簫卻又無辜地眨眨眼,轉頭望了他一眼,再看著前面的路,故作不知他究竟在激動什麼,語氣平靜且若無其事地說:“我說,我想吃關東煮。”

“不對,”他搖頭,“顧笙簫,是後面那一句。”

“後面那一句啊——”笙簫故作沉吟了聲。

但內心激動澎湃的男生等了許久,始終沒能等到他想最聽見的那一句。

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他終究還是緩緩彎起了好看的眉眼,在早已經一片漆黑暗沉的夜色中,於唇角盛開一朵燦爛耀眼的花。

她的話,他剛才其實都聽見了。

我想吃關東煮,男朋友。她剛才這樣說。雖然“男朋友”這三個字,她剛才說的很輕很輕,但他還是在第一時間捕捉到了這個令他振奮欣喜的稱呼。

而他之所以再問一次,是因為實在難以置信,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見的,他害怕那只是自己的幻覺。

可她這些天,幾乎每次都答應自己的邀約,剛才還親過自己,不是嗎?

所以,他應該可以確信,他剛才確實聽見了那一句很突然也很小聲的“男朋友”,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