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簫一直以為,自己的命運足夠悲慘,但直到這一刻,聽說了阿虞幼年的經歷,她才知道,原來在這個廣袤的世界上,還有比自己更悲慘的人,在悲慘之上,還有更悲慘的事!她實在無法想象,一個只有9歲的孩子,究竟該如何面對那悲慘的局面,而當年那個才剛滿9歲的小女孩,又懷著如何悲痛的心情剁下自己的手指!

一直木然跟在蕭騰身旁,聽著蕭騰聲音壓抑地講述著小阿虞的過往,笙簫只覺得自己那一顆心,彷彿被泡在了一大碗黃連水中。

也許誰也無法猜到,那個單純乖巧笑容恬靜的女孩,竟然有著那麼悲慘的過去!

“萬幸的是,阿虞遇到了傅承秋這麼好的大哥哥。”

聽完阿虞悲慘的經歷之後過了很久,情緒久久無法平靜的笙簫如此感慨了一句。

阿虞幼年過於悲慘的經歷,是一個很漫長的故事,蕭騰講述了很久,而在講述這個故事的過程中,蕭騰已經領著笙簫走到了停車的路邊,並帶著笙簫上了車。聽見笙簫的感慨,轉著方向盤的蕭騰神色複雜,不忍心告訴她,傅承秋收養了阿虞,並且對阿虞這麼好,一方面是出於同情,其根本原因是為了贖罪,因為那年當著小阿虞的面凌辱了阿虞媽媽的那個年輕男人,是傅承秋親舅舅的長子。

已經晚上八點多了,大部分人都下了班,也都吃完了晚餐,趁著不冷不熱的好天氣,在碗麵散步溜達,還有人在外面逛街,路上到處是散漫的路人,偶爾也有路人著急趕路赴約行色匆匆的,路上的車更是來去擁堵。

蕭騰開著一輛低調的帕薩特,穿梭在夜晚的車流中,花了大半個小時,把車開到了小區地下車庫。

笙簫一直沉浸在阿虞那個悲慘的故事當中,久久無法平靜下來,連車停了下來都不知道,直到熟悉的手機鈴聲突然很突兀地響起,她拿出手機看了眼,接了曲七夕的電話,回答了自己在幹嘛,又打算回答她自己在哪裡,但實際並不知道自己這兒究竟在哪裡,不得不轉頭問蕭騰,這才得知自己已經在小區的地下車庫了,一直停在地下車庫B區的某個停車位上沒動彈。

笙簫怔了下,皺了皺秀氣的眉,不開心地瞪了眼蕭騰,老老實實回了曲七夕。

等結束通話曲老媽子的電話,她又瞪著蕭騰,“既然已經到了小區樓下,你剛才幹嘛一直不提醒我?”

蕭騰才不想告訴她,自己只是想借這個機會多看她幾眼呢。他“咳咳”幾聲清了清嗓子,若無其事地說:“看你在想事情,剛才把車開進了小區地庫,就沒忍心打擾你。”

“就這樣?”皺著眉的笙簫歪著頭,滿眼狐疑地看著他。

“對,事情就是如此!”蕭騰臉不紅心不跳,厚著臉皮衝笙簫點頭,“我就是看你一直心事重重,似乎在思考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就沒有出聲打擾你。”

笙簫一直盯著他,然而他俊朗的臉上,表情看起來太坦然了,她實在看不出什麼貓膩兒,只得暫且相信了他。

剛才接曲七夕電話的時候,她瞥了眼螢幕上的時間,已經快到晚上九點了,她該回去好好洗洗睡了,而且睡前還得吃一堆鬱老爺子前不久幫忙炮製的中藥丸子,她於是撇了撇嘴,拉開車門就要下車。

但她手剛摸到車把手,就聽見旁邊的男人那漫不經心的嗓音響起

“哎,顧處長,狄伽幼兒園的探視卡,你難道不要了?”

對哦,狄伽幼兒園的探視卡,她怎麼能忘了這麼重要的事?她今天晚上被迫跟這傢伙出去吃飯,不就是為了從他這裡得到這張探視卡?

笙簫的動作滯了滯,又緩緩坐回到副駕駛座位上,很不開心地轉頭瞥了他一眼,倏地一下把手伸到他跟前!

“卡給我。”笙簫幾乎命令式的語氣,“說好了晚上把探視卡給我的,你不能再反悔了!”

他卻挑眉盯著笙簫,扯著嘴角笑了笑,“這麼生氣幹什麼?說好了給你,自然會給,我又沒說不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