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路平穩行使,白瀚宇轉著方向盤,看了笙簫好幾眼,終於還是沒忍住說出口,“笙簫,你知道嗎,虹飛一直很擔心你,之前你獨自就留在東港,她回宜城,那兩年一直惦記著你,總擔心你照顧不好自己,現在你回了宜城,這麼短時間裡,一直出各種狀況,她更擔心……”

“抱歉,我……”

她回宜城才兩個月不到,這段時間裡,確實一直出狀況,虹飛不止一次拋下白瀚宇,跑過來安慰自己,笙簫對此本就滿懷歉意,白瀚宇一提,她頓時更歉疚了,幾乎下意識就出聲道歉。

白瀚宇看她一臉歉意,神色認真,眉頭便深深擰了起來,“你沒必要道歉,我跟你說這些,也不是為了讓你覺得抱歉,只是想告訴你,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朋友,她很關心你,為了好朋友,你應該努力,讓自己振作起來。”

然而白瀚宇的寬慰並沒有讓笙簫輕鬆下來,她此刻心情更加沉重了,心裡沉甸甸的,彷彿被千百斤巨石拉扯著。

虹飛很擔心自己,笙簫其實一直都知道,她也常常覺得愧疚,想努力讓自己過得好一點,不讓她一直為自己擔心,有時候為了不讓虹飛擔心自己,笙簫甚至刻意隱瞞自己一些糟糕的狀況。

只是,虹飛如此擔心自己一事,經由白瀚宇的嘴說出來,笙簫心中越發覺得尷尬與沉重。

見笙簫略顯蒼白的臉上爬滿了苦悶,白瀚宇不由無奈,知道她心思重,也不想再多說什麼了,接下來一路沉默不語,安安靜靜開著車。

另一頭,佳佳病房門口,蕭騰氣息凌厲,冷著臉目送笙簫漠然離去。有風從走廊盡頭半開的窗戶吹進來,夾帶著外面清新的空氣,可他還是莫名有一股壓抑的窒息感。

過道上很安靜,但突然啪嗒一聲響,蕭騰似乎沒有察覺,依舊看著早已經沒了笙簫身影的方向,直到耳邊傳來一陣嘲諷,嗓音熟悉又欠揍。

“你眼光可真好,看上了這麼一個油鹽不進又倔強的姑娘!”

蕭騰轉頭,循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見狄蔚然,正倚著病房的門邊框,那俊美陰柔的臉上,帶著一股濃濃的嘲諷。

“我都把話說到了那份上,她居然還能咬緊了牙關,半個字都不肯透露。”

“你……”

蕭騰眉心擰了擰,話沒說完,狄蔚然便幾個大步跨了過來,挨著蕭騰靠在了他旁邊的牆上。

“我承認,我很生氣,為你,為佳佳,也為我自己,還有老高,畢竟我們都那麼在意她,可她之前說走就走,這麼多年也沒個訊息,但剛才,對她說那麼難聽的話,我是故意的,我就是想知道,當年到底怎麼回事,可我怎麼都沒想到,她竟然如此油鹽不進,被我說成那樣了,她還是半個字都不肯透露。”

“她性子倔強,極其固執,打定主意不說,就不會輕易鬆口,不管你說了多難聽的話,她都不會跟你說的。”

蕭騰沒看狄蔚然,想起剛才對峙的情形,微微扯了扯嘴角,一臉落寞嘲弄的苦笑。

狄蔚然見狀,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臉色冷峻沉鬱,兩片緋色薄唇也緊緊抿著,透露了他此刻心情很非常糟糕。

他靠著牆,沉默了良久,轉過頭,看著表情落寞的兄弟,扯了扯嘴角,沉聲問:“接下來打算怎麼辦,你考慮過了嗎?”

“我還能怎麼辦?”蕭騰自嘲地笑笑,又看了眼笙簫離去的方向,然後再收回視線,“你剛才不也說了嗎,她油鹽不進又固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