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只要一想到,蕭騰和笙簫如今形同陌路,而他當年居然以蕭騰的名義,給笙簫寄去蕭騰親筆寫的結婚請柬,很可能給笙簫帶去莫大的傷害,她就更加沒辦法原諒他的所作所為。

立夏微微偏了偏頭,避開向東的目光,拒絕跟他有任何交流。

向東的動作,就這樣僵在了那裡,眼底的那抹欣喜也瞬間化作了強烈的失落。

但到底惦記著她身體狀況,向東很快又打起精神來問她:“立夏,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她冷淡道。

“你餓不餓?”向東又殷切地問。

“有點。”

一聽她說肚子有點餓,向東頓時急了,“我扶你起來吧,媽一早就給你準備了吃的,放在保溫桶裡保溫,就等著你醒過來。”

他一邊說,一邊往病床床頭湊,找到升降床頭的按鈕,緩緩把床頭升起來,拿了塊大枕頭,小心翼翼地墊在立夏後背,然後再把床尾收起來的那塊桌板立起來,很輕巧地推到立夏面前。

盛滿了老母雞湯的保溫桶,就放在病床旁邊的床頭櫃上,向東轉身把保溫桶拿過來開啟,先拿起最上面那層盛米飯的小缽,再從一個小盒子裡拿出喝湯的小湯匙,一勺一勺舀湯,湯還有點燙,向東小心翼翼地輕鬆吹了下,外遞到立夏嘴邊。

其實立夏想自己喝,不太想喝他喂的湯,但不想害他被婆婆罵,盯著湯勺猶豫了下,還是就過去喝了湯。

見立夏肯喝自己喂的湯,向東總算鬆了口氣。

李愛芹不放心立夏,處理完家裡的事,立馬開著車直奔醫院,到了VIP病房的時候,正好看見不省心的兒子在給立夏喂湯,而立夏也沒拒絕他,一口一口乖乖喝湯,心裡也稍稍鬆了一口氣。

卻不想,立夏一看見她過來,大大的眼睛裡迅速洶湧地蓄滿了水花。

李愛芹見她這樣,頓時就嚇了一跳。

“立夏,你這是怎麼了?”李愛芹慌里慌張,一邊說一邊往病床邊跑,“你這是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

坐在病床邊喂她雞湯的向東,也被她突然的情緒崩潰嚇了一跳,俊朗的眉心深深蹙了起來。

“立夏,你怎麼了?”他一臉憂色,緊張兮兮。

但立夏並沒有搭理他的意思,看見待自己如親生女兒的婆婆,她彷彿找到了主心骨似的,頓時委屈起來,帶著哭腔喊了聲:“媽。”

“哎哎,這是怎麼了?”李愛芹到了病床跟前。

立夏並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任由眼淚如串珠似的洶湧地從眼眶裡流出來。

立夏這幾年一直很瘦,瘦得幾乎一陣風就能把她整個人吹跑,本來就不大的臉越發顯小,這巴掌大的臉上,怎麼看都讓人心疼,可此刻臉上卻很快就佈滿了晶瑩的水痕,李愛芹看著立夏,一顆心疼得幾乎揪起來。

向東這會兒就坐在病床邊緣,整個人被擔憂和黯然失落的氣息衝塞著,衝到病床邊的李愛芹,滿心滿眼都是委屈唧唧暈倒了很久的立夏,完全顧不上他什麼心情,嫌他坐在床邊礙事,想都沒想就衝他中氣十足地一頓吼:“你起開!別在這裡礙事!”

衝他吼的同時,李愛芹還伸手拉扯了下。

向東許是知道自己安撫不了立夏,只得強忍著在心裡流竄的失落和難受,順著他媽的力道從病床邊站了起來,然後又順著他媽推搡的動作,往後退了幾步,徹底把病床邊的位置讓出來。